何止渗透?这里已被他们经营的固若金汤,几个村数百村民都是信徒,——或者说不是的人早已被他们戕害。
但凡里面有一个不是真的村民,秦烈也不会没有察觉。
“新郎”拱手笑道:“阁下英雄气概,我们本无意冒犯。只是前几日有幸得见尊夫人,竟与我们祭酒大人的亡妻极为相似。祭酒问卦白莲娘娘,方得知,尊原来夫人乃是我们祭酒大人的亡妻转世,她与我们祭酒大人尚有几十年夫妻情缘未了。还望阁下尽快了却你们俩这段尘缘,让祭酒大人与亡妻能再续前缘。为表感谢,我们会奉上重金送你们离开黄州境内,白莲娘娘亦会赐予你们福泽。”
他自从加入白莲教,因着能力出众成了这十里八乡的祭祀,已许久不曾同人这般客气。
只是祭酒大人交代过,这伙人一看便是行伍出身,所骑之马亦非凡品,定然大有来头,不可轻易交恶。他才不得不耐着性子,许以重利。
从未见过抢夺人妻,还这般冠冕堂皇的。
便是心中盼着令仪死的秦洪也沉了脸色。
秦烈更是不发一言,也不见他如何动作,弓箭已在手中,一只利箭呼啸而过,贴着头皮射中那祭祀的展脚蹼头,口中吐出一个字,“滚!”
祭祀吓得滚落地上,一边往人后躲,一边喊道:“抓住他们!为祭酒夺回亡妻!”
四周百姓立时不怕死的围了上来,其中有老有少,白发苍苍的老人扑向轿子,黄毛小儿抱向马腿,妇人拉扯马车边的宫人,男人们则举着锄头砸向骑着马的秦烈他们。
若是敌人只管杀就是,可是这一群老百姓,尤其是老弱妇孺,秦烈他们不免投鼠忌器。
甚至有些侍卫们,一边招架锄头,一边还得小心马匹踩踏稚儿,左支右绌,不久便见了伤。
秦烈当机立断,对秦洪道:“我去杀了那‘新郎’,你护着她们离开。”
只伤人虽然麻烦,却也不是没有办法,这群老百姓虽然人多,实际战力莫说与身经百战的近卫比,便是和公主侍卫们比,也是云泥之别。
这群乌合之众,只有杀了他们带头人才能让他们心生畏惧。
面对一群极为狂热悍不畏死之人,秦烈颇费一番功夫,才摆脱他们的纠缠,杀了那个“新郎”,还有几个一看便是贴身保护他的信徒。
可村民并未如鸟兽散,而是愈发癫狂地向他们一行人扑来,甚至有人不顾奔腾的马蹄,要用身体将他们留下。
如此恶鬼一般的信徒,连秦烈也心生寒意。
终于摆脱他们,来到与秦洪的约定之地时,却见少了一辆马车,而秦洪骑在马上,面容纠结。
秦烈面沉如水,问道:“人呢?”
秦洪看着地面道:“我们遇到了祭酒,他不仅带的人多,功夫还都不差,我们杀了十几个人才得以逃脱。可公主的马车被人套住轮子,我本欲将她拉到马上。是她拉住一位宫女的手,死不肯挣脱,我才救她不得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秦烈听而不见,只道:“我问你人呢?!”
秦洪看向他,急急辩解道:“三哥!我是真的想拉她上马,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,之前一直呆呆的跟傻了似的,可那一刻,偏偏回过神来,拉住那宫女的手想要救人,我怎么叫她放手也不肯松开!我总不能砍了那宫女的胳膊。。。。。。。这边还有二嫂的马车也岌岌可危,我没有办法,只能松手!”
“蠢货!”秦烈怒喝。
不知是骂在他面前的秦洪,亦或是不在这里的公主。
令仪此时才感觉出害怕来,她从马车中出来,珍珠哆哆嗦嗦跟在她身后。祭酒四十来岁,面白长须,一副师爷的打扮,他身后站着上百教众,个个身形魁梧,一看便是练武之人。一步步将她围在其中。
令仪拔下长簪,抵着自己喉咙,哑声道:“你们再敢往前一步,我便自戕而死!”
那男人忙摆手,示意那些人停下,温声对她道:“夫人莫怕,他们都是我的部下,没人敢伤害你。我是你前世的丈夫,你不记得我,只是因为喝了孟婆汤,待到回到我身边,日后便什么都想起了。”
他虽说着温言话语,眼睛却盯在她脸上,露出狂热痴迷的神色。
令仪将簪子抵的更深,“我不是你什么亡妻,你不放我走,我就死在这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