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房中,令仪又问起赵嬷嬷。
赵嬷嬷叹道:“您贵为公主,一生锦衣玉食,总归与您无关,何必去打听那些东西。”
“好嬷嬷,你就告诉我吧!”令仪与她撒娇,“便是你不说,我也会偷偷打听,总有人会告诉我。”
赵嬷嬷无奈,只得含糊其辞:“能是什么,还不是些腌臜东西?”
“腌臜东西?”无非是那些东西,令仪一想到便欲作呕,再没了打听的心思。
宫人刚巧又抬来了热水,这些日子尽在驿站落脚,那种地方只能简单擦洗,许久未曾舒舒服服的洗浴,总觉得身上脏兮兮。
一见到漂浮着花瓣的浴桶,令仪立刻转了注意力,欢欢喜喜地去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。
沐浴时,令仪还在想今夜秦烈会不会来,毕竟比起驿站,这里。。。。。。方便多了。
因此她刻意让明珠从箱笼中取出十五公主给她的药丸,被赵嬷嬷看到,被她以是保养肌肤的秘药给糊弄过去。
也亏得她确实一身肌肤毫无瑕疵,才能如此让人轻信。
何况赵嬷嬷如何也想不到,嫁了人的女子会服避子药。哪怕她能想到,也决计料不到令仪一个深宫出来的公主,手里竟有这种东西。
瓶子里药丸还有一大半,令仪心中稍安,将药瓶放于枕下,她平躺在床上,想起上次秦烈陌生又冷硬的态度,不知是想他来,还是不想他来。
这夜,他到底没有来。
倒是第二日用完早膳,他过来商量事宜。
令仪不明白,“为何又要减车架,连我的凤辇也要舍下?”
秦烈解释道:“再往前便是并州,陈州牧特意嘱咐,自灾情以来,并州民间有一个白莲娘娘屡显神通,信从者众,并州各府衙已形同虚设。不信教的外乡人一旦被他们发现,除非被迫入教随他们修行,否则性命难保。”
“我们需从青州绕道,青州多山林,公主凤辇行路不便,且那里山匪众多,尽是亡命之徒,我们需乔装打扮为回乡探亲的百姓以便通行。”
令仪心里一百个不愿意,想起上一次,自己哭了一场也不过留下四架,若是这次开了口却依旧不行,自己这个公主的面子半分也剩不下,只得点头。
虽然点头,人还是怏怏不乐,尤其一上路,普通的马车行在山路上,颠的人骨头都像是要散架,她心中愈发恼怒。
直到遇到第一波山匪。
山匪什么的,令仪只在出宫后的话本里看到过,听到有人拦路,偷偷地拨开轿帘往外看。
却见那些山匪并不如话本中所言,什么“满脸络腮胡”、“一双恶人目”,手里也没拿什么“金丝大环刀”、“狼牙烽火棒”,只是一群面黄肌瘦的人,男女老少都有,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,拿着木棍站在用石头树墩设置的路障边。
秦洪按着道上规矩,取出些东西远远放在地上,又说了几句话,那些人便挪开了路障,放他们通行。
令仪好奇,问守在她马车边的仇闵:“给了他们什么?”
仇闵道:“十几两银子,还有些许吃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