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来送兵马的兵部侍郎满怀歉疚地道完歉,又歉疚满怀地提出要求,——因着赈灾导致国库空虚,这两万人的军粮路上已经吃完,今后一日三餐还得冀州自己解决。
来接应的将士一听这话,不由冷笑,质问道若说这几年赈灾国库空虚,可前些年风调雨顺之时,也未见军饷按时发放,更休提武器辎重已数年未见配备。
一旁的户部官员无言以对,只做耳背未闻。
嘉禾帝难得兢兢业业上了两个月早朝,终于传来了冀州以少胜多大破匈奴的消息。
冀州军追击数百里,将单于十几个儿子杀的只剩下襁褓中的两个婴童,逼得单于不得不献上降表,跪地称臣。
消息传来,朝廷上下为之一震,嘉禾帝龙颜大悦,此一役不仅保住了大庆江山,更破除了民间流传甚广的一则民谣。
——皇上无道,天降惩罚,大翰将死,新朝当立。
嘉禾帝圣心大慰,大翰国运仍在,朕仍是真龙天子。
遂下圣旨封冀州州牧秦石岩为异姓定北王,因其长子已逝,封其二子秦煦为定北王世子,其三子秦烈为征北将军。
另外着通州崇州归于冀州,税粮徭役可自辖,只需每年上缴少量银钱给朝廷即可。
下完圣旨后嘉禾帝深觉这两个月来因着这些俗务,懈怠了修炼,急急忙忙换上道袍回去修仙。
可还未闭关又被已八十岁高龄却长跪不起的老首辅给逼了出来。
老首辅不是一个人来的,身后跟着刚从冀州回来的兵部侍郎。
一见到嘉禾帝,颤颤巍巍的老首辅以额触地,涕泪横流:“皇上!大翰危矣!”
嘉禾帝原以为老首辅在危言耸听,毕竟这些文臣闲来无事最爱无病呻吟小题大做。
可听完兵部侍郎的叙述,嘉禾帝也不禁心惊起来。
且不说侍郎亲见冀州百姓如何安居乐业,冀州将领如何用兵如神,冀州军如何骁勇善战。
只说冀州竟真能养得起且养得好那两万兵马。
若是冀州秦家生了反心,只怕。。。。。。
只这一个念头,嘉禾帝便如芒在背,眼角微微抽搐。
嘉禾帝为储君时,老首辅曾任太子太傅,怎会看不出他已起杀心,可秦家并无忤逆之举,便是有,秦家经营冀州几十年,重兵在手,若是真的被逼反,又有谁能去讨伐?黎民百姓苦久矣,再经不起战乱,反倒苦心劝谏起来:“秦老将军当年随太祖起兵,两人情同手足,之后自请驻守边关,秦家在冀州几十年来从未听闻有谋逆之心,如今又立下大功。或许一切只是老臣多疑,无凭无据之时万不可轻举妄动,以免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啊!”
嘉禾帝沉吟道:“依老师看,此事该当如何?”
老首辅道:“不如择一公主下嫁,一来昭示皇上对他们的恩宠,二来可借机将秦家人召至京中,观其是否对皇上不敬。若发现此等端倪,趁着他们在京城,再来瓮中捉鳖为时不晚。此次河内动乱,几个地方将领居功甚伟,朝廷重文轻武已久,不如皇上趁机施恩一批武将,好遏制如冀州秦家那般世家,以做制衡。”
嘉禾十九年七月十九,嘉禾帝下旨册封十三公主为永安公主,十四公主为永怡公主,十六公主为永乐公主,十七公主为永嘉公主。
分别被指婚于御林军副都统柳云飞,蜀州都护耿庆,老首辅之孙谢玉,定北王之子秦烈。
旨意下发后,后宫不由议论纷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