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多久,前台来电,说有位柳先生到访,Lisa双手合十,嘴巴一开一合无声请求着,夏初辞对着话筒另一边道:“请柳先生到会客厅吧。”
“这边就拜托你了,我还有事就先走了,拜~”Lisa也不等夏初辞的回应,拿起包开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,生怕晚一步就走不了。
会客厅内,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端茶细品,表面看似气定神韵,内心远没有看起来的这么平静。
站在一旁的助手将他的紧张尽收眼底,心想:先生这么有手段的人,唯独在夫人面前,半点招儿也没有。
于是,给自己老板续上了一杯茶,小声提醒道:“先生,待会见着夫人,您说话可得多注意些,媳妇儿都是要哄的,可别又把人给气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男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,手心都有些冒汗了。
门开了,男人哗的一下站了起来,看向门口的眼神格外锐利。
夏初辞一进门便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,蕴含着沉稳又急切的情绪,但那双眼睛的主人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后,迫切想看到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,可惜她身后空无一人,那双眸子,一下子便暗了几分。
“柳先生,你好,我是肖潇的表姐,我姓夏,名初辞。”
“表姐你好,我是肖潇的爱人,柳逾。”柳逾礼貌地和她握了握手,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,双手奉上,道:“这是秀水山庄的至尊VIP卡,初次见面,还望表姐笑纳。”
虽然被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人叫表姐,听起来怪怪的,但看在见面礼的份上,夏初辞也就懒得计较了。
这可是有钱都难买的秀水山庄的至尊VIP卡啊,多少人想买都没处买去,听说那里的温泉一绝,以后可以和苏依茗去享受享受,浪漫浪漫,也是极好的。
咳咳,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夏初辞喜滋滋接过金卡,道:“柳先生破费了,来,坐下喝茶。”
“表姐想喝茶,改日我请你,今日我来,主要是想接肖潇回家。你看”
夏初辞自顾自坐下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细细抿了一口,道:“柳先生别急,人在我这跑不了,只是有些事不说清楚,你见了她,你们也未必能心平气和说上几句话。”
柳逾虽心急,却也觉得她说得在理,于是,在夏初辞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,叹气道:“我总也想不通,她那么通透的人,怎么尽是相信这些扑风捉影的事。我到底该怎么做,她才肯信我。”
“柳先生,你有没有想过,肖潇总跟你闹的原因?”
柳逾不解看向她。
夏初辞接着道:“三岁小孩摔倒了,如果没人在,准能爬起来拍拍屁股跟个没事人似的,可是,如果有人在,必定要在地上趴着哭一场,要人哄要人抱抱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她这是在撒娇?”柳逾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猜测,“不,不对,肖潇从来不跟我撒娇,她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。”
“是不是撒娇,我不知道,但我敢肯定,在肖潇心里,你绝对没有给足安全感。”
“是我做的不够好,结婚这些年,也没能让她过几天舒心日子。”
夏初辞端起杯子又饮了一口,指腹轻轻摩擦杯沿,安慰道:“这也不全是你的错,是我们家没有保护好她。”
“肖潇的身世你是知道的,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人,本就很难再对别人建立充分的信任,作为她的丈夫,需要承受的,自然比任何人都多。”
柳逾点头道:“这些我都明白,所以我从不生气,不管她闹得多凶,我都不曾说过半句重话。我不怕她闹,我只怕她一声不吭就消失,让我找不着她。”
“都说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一辈子,而不幸的童年需要一辈子来治愈。柳先生,我不是要用道德绑架你的婚姻和爱情,我是希望你好好想清楚,真的愿意用一辈子来治愈她的患得患失吗?”
夏初辞没等他回答,接着道:“如果你有了退缩的想法,直说无妨,我们都知道,和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过一生,不是件容易的事,甚至更多时候,需要你去迁就她,照顾她。不是一天,一个月,一年,而是一辈子。”
“所以,如果你选择离婚,我们都能理解,我相信肖潇也不会怪你的,是苏家没有照顾好她,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无条件接纳她是我们苏家的责任,不是你的,也不是丈夫的。”
“作为她的姐姐,我不求你对她一辈子不离不弃,但求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,哪天你要是厌倦了,嫌她烦了,别随便丢下她,把她送过来给我,我保证不会让她再纠缠你。”
“表姐,我想你误会了。”柳逾语气坚定道:“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,我就知道,我这辈子都离不开她了。我们注定是纠缠一辈子的。”
苏依茗回到公司时,正巧碰到夏初辞把柳逾送出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