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趣。
裴顾细细琢磨着这两个字。这应当是祝欲第三次这么形容他了。但在仙州,这个词一向是用来形容明栖的。
他们闲谈间,各个小队都派了人将春乞交给小童,七个小童捧着七个青浮笼,春乞便悬在那球中,正好七只。
祝欲感到一道视线盯向自己,转头时正好看到谢霜经过,应当是送春乞送完了正回来。谢霜瞧他两手空空,几乎有些得意了:“当日在我谢家大放厥词,说什么一定会登仙州,入宴春风,看来你这心智也没这么坚不可摧嘛。”
祝欲淡淡看她一眼,收了视线,不理她。
谢霜一拳打到棉花上,反弹得自己一脸灰,自然是不乐意的,当即就拉了脸,恨恨瞪着祝欲。
“一个罪仙后人也想入仙州,白日做梦!”
祝欲转过头来,笑了:“我做的梦,与谢大小姐何干呀?”
说完,也不管谢霜气红了脸,拉着裴顾就走,走了没几步就碰上祝亭和叶辛。叶辛此刻已经醒了,祝亭给他喂了不少好药,身上虽然还挂着伤,但气色已然回了不少,就是挂着眼泪,显得十分可怜。
祝欲正想问他怎么哭成这样,就见叶辛过来拉着他的袖子,抽噎着跟他道歉。
“对不起祝欲……都是因为我,你去不成仙州……要不是因为我,你也不会将春乞交出去……”
他哭的声音其实不大,但眼泪着实流得又凶又实在,祝欲深怕他给自己磕一个,赶紧拉着袖子往他脸上抹了一把。
“别听祝亭胡说八道,春乞交出去不单是因为你,也因我失算,况且我们是一个队,荣辱共担,不怪你。”祝欲忽然扭头,“对吧裴大哥?”
叶辛两眼泪汪汪地望向裴顾,把裴顾望得一愣。
裴顾没哄过小孩,他是做不来这种事的。
可叶辛望着他,祝欲也望着他,就连边上的祝亭也用余光瞥着他,好像都在等同一个回答。
裴顾终于还是在这样的凝望中败下阵来,点了下头说:“嗯。不怪。”
叶辛年纪小,对裴顾的话深信不疑,当即就止住眼泪,满脸感动地看着裴顾。
“裴大哥,谢谢你。”叶辛揉了揉眼睛,转向祝欲,万分真诚,“祝欲,谢谢你。”
他又转向祝亭:“祝亭……也谢谢你。”
祝亭不自在地撇过头去,嘴里咕咕哝哝:“一人谢一遍,脑子真是不好使……嗯?”
不知怎么,祝亭忽然疑了一声。
“这是什么鬼东西?”
一只竹蜻蜓不知从哪飞到眼前来,祝亭嫌弃地“啧”了一声:“丑死了。”
明栖的声音却在此时又响起:“诸位,竹蜻蜓停在何处,便表示这支小队通过了第二场比试,可要收好了。”
此言一出,徐家大院中立时一片躁动。
一只竹蜻蜓飞过人群,最终停在谢七手上,再也没有飞走的意思。谢霜看见自家亲哥手上的蜻蜓,喜悦溢于言表:“哥,我们通过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