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处迷障并不难破。”裴顾改了回答。
“可是我破不开。”祝欲顿了片刻,继续道,“那时我以为那迷障是这林中寻常的障眼法,所以没有多问,但依弥鹿的说法,那迷障应当也是七厌的手笔。裴大哥,七厌是上古恶兽,人人皆知。”
即便是徐家家主在此,也绝不敢断言“上古恶兽的迷障并不难破”。可裴顾一个弟子却敢。
裴顾默了一瞬,反问他:“因为你破不开,所以你认为我也不应该破开?”
“当然不是,裴大哥。”祝欲笑了笑,“人外有人,你的本事我已经领教过了,所以我才更不明白,你有此等能力,为何还要屈居于此?你本无意登仙州做仙侍,又为何要参加比试,选的还是我们这样一支队伍。裴大哥,你图什么?”
裴顾停下来看着他,细细想了想这番话的前因后果,得出一个十分直白的结论。
“你是在怕我会伤害你,算计你。”
这过分的直白倒是让祝欲有些无所适从,又忍不住觉得好笑。裴顾是真的不会拐弯抹角的骗人。
“裴大哥,虽然我们只是初识,但我看人的眼光很准,我知道你不会害我。”祝欲也真诚道,“可是裴大哥,凡事总该有个缘由,我想不通你这么做的原因,我想要一个答案,足以打消我心中疑虑的答案。”
裴顾隔着晃动的火光看他,似乎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什么。
默然凝视的时间没有太久,裴顾微垂了下眸子,道:“你猜的其实不错,我最初并没有要参加这场比试。”
他似是微微叹了口气,才又道:“但我同人打了个赌。”
“打赌?”祝欲更是困惑。
裴顾道:“我来清洲原是为了见一个人,人见过了,本是要走的。但有人同我打赌,赌我见的这个人能不能通过比试。”
“你是哪方?”祝欲下意识问。
裴顾抬脚走出去,祝欲跟上,听见他说:“我们都赌他能。”
祝欲好笑:“那你们这赌注岂不是没有输赢?”
裴顾:“也有。若他通过比试便算我输。”
祝欲默了一瞬,评价道:“与你对赌的人好生无赖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裴顾说。
祝欲没想到他真就应了自己的话,笑问:“既知对方无赖,为何还要跟他赌?”
裴顾又看了他一眼,才道:“因为我也想看看那个人是如何登上仙州的。”
闻言,祝欲有些惊讶。即便是修仙世家里那几个拔尖的,也没人能笃定自己一定能通过比试荣登仙州,但听裴顾这语气,分明是十分确信的。
“裴大哥,你好像很确定那个人能通过比试。”
裴顾道:“以他的意志,通过比试并非难事。”
祝欲心想,仙州比试一向怪异,光靠意志可没法通过。但他不想泼人冷水,便没深问下去。
他问了第三个问题:“裴大哥,和你打赌的人,是明栖上仙吗?”
裴顾:“嗯,是他。”
裴顾没想隐瞒这一点,祝欲问了他便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