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原来他根本没有母亲。
他只是一个实验体,一个吸收了兄弟姊妹的血肉,最终存活下来的实验体。
他出生就背负着血债,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。
小章鱼轻轻转眸看向黑暗中的青年。
触手的红光隐约照亮了他的侧脸,那张无害温柔的脸庞,此刻因为心情沉重而蒙上些许阴翳,可即便如此也无法遮拦他独特的气质,那一呼一吸间蕴藏的神性。
对污染体来说,他就是神祇。
不过此刻,小章鱼还有别的事做,它只是欣赏了一会青年的侧颜就用另一根触手小心地戳了戳他。
鹿丘白立刻收回思绪,他听见柜门外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,这意味着现在是最好的逃离时机。
他迅速将所有材料都复原,铁盒塞回原处。
紧接着,在得到小章鱼肯定的眼神后,鹿丘白快速推开柜门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。
他摸着黑在办公室内穿行,很快走到了入口处。
推门出去,人工智能讶异地看着他:“小鹿先生!您——哎呦喂!”
鹿丘白删除了它的记录,一秒也不敢停留,飞也似的闪身进了电梯。
紧接着,他的脚步猛地一顿。
几乎本能地想要退出电梯。
但旋即,办公室的门内,响起了脚步声。
男人要出门了,来不及了!
鹿丘白咬着牙,踏进电梯,就像一只踮着脚的猫,贴着电梯墙壁蹭到了电梯角落。
他盯着电梯中央的那个东西,把小章鱼摁在怀里不让动。
那条蛇——一条五彩斑斓的蛇,歪着头看着他,嘶嘶吐着蛇信。
生物知识告诉鹿丘白,色彩斑斓的生物大多有毒,而眼前的蛇不仅颜色鲜艳,还有着一颗三角形的头颅。
很好,一命呜呼蛇。
鹿丘白不得不死死按着小章鱼,这小东西看起来很想与蛇一决高下,如果眼前的蛇只是普通生物那当然不要紧,可问题在于,鹿丘白认为,这是一条污染体蛇。
而蛇的下一个举动,证实了鹿丘白的猜测。
它支起身子,张开口腔,蛇信就在其中,急促地一吐一缩。
探究的视线从蛇的豆豆眼中射出,电梯下落的过程中,它已经将鹿丘白看了个遍。
蛇的眼里浮现出满意的神色,而在电梯门打开之后——
一个熟悉的婀娜身影就站在门口。
蛇绕上她的脚踝,安静地盘卧着,像一段藤做的脚链。
“你是……新搬来的……”
鹿丘白话未说完,女人就摁住了他的唇瓣,她凑得很近,吐息间鹿丘白能闻到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