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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收容所后,戚言州的脖颈上多了一个项圈。
小章鱼很不适应这种被束缚的感觉,尤其野生动物最讨厌有人触碰祂的脖颈,但每次只要祂伸手抚摸项圈,就会闪过一阵高压直流电,烫得祂指尖也是一个哆嗦。
于是祂只能低下头,可怜兮兮地蹭到鹿丘白身边:“小鹿……”
鹿丘白伸手摸项圈,尝试着往左边转了转:“这样?”
不行,小章鱼皱眉:“右边一点。”
项圈卡住脖子了。
鹿丘白有些把握不好尺度,往右边挪了挪,小章鱼仍然皱眉。
没有办法,祂尝试捏住鹿丘白的手掌,发现直流电并没有攻击祂,于是祂放心地带着鹿丘白,将项圈调整到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:“这样就好了。”
被冰冷湿凉的手握住时,皮肤本能地起了一层寒栗,冷得鹿丘白心脏噗通噗通跳。
鹿丘白替祂把领子拉好,一个俊美无双的男人脖子上套着个项圈、跟在他的身后,这一幕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。
可能以为他们在玩什么play。
鹿丘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项圈粗糙的表面,这个项圈会抑制祂的污染,让祂无法使出全部力量。
而解除限制的钥匙就在鹿丘白一个人手上。
只要在现实世界,祂就必须戴着这个项圈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鹿丘白道,一边思考着要不要在项圈前坠一块牌子,还能防止小章鱼迷路。
二人肩并肩在公园里散步。
燥热的晚风徐徐扑在脸上,是春夏交替时特有的湿热,像小狗的舌头在舔舐人脸。
但身边有一只随时制冷的小章鱼,一点也感觉不到热。
走到一处花坛前,鹿丘白停了下来。
“按照蝴蝶的说法,我重新想了想【Eden】的事情,我本身是个孤儿,而我的‘父母’是【Eden】的研究员,职责是监视我,索尔号事件后,他们离世,于是【Eden】重新派了苏衔青来监视我,她给我吃的那种药,就是让我对现状产生错误认知,误以为那是幻觉。”
鹿丘白想起,在精神卫生中心时,总是看到各种扭曲破碎的残肢,视野里到处都是猩红一片,每个病人,都被铁链死死锁着。
那时他只以为是治疗的必然要求,现在想来,才知道这些“病人”,大概都是实验体。
“而在十年前,我以为自己在精神卫生中心痊愈出院,其实是实验成功了,我被放出【Eden】,这个时间,和蝴蝶所说的时间是对得上的。但是……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实验?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。这个实验,和我现在的能力,又有没有关系?”
说着说着,鹿丘白叹了口气,揉了揉鬓角:“头好痛。”
戚言州立即低下头,触手笨拙地贴上鹿丘白的太阳穴,吸盘一收一缩的,像是在给他按摩。
鹿丘白偏过脸,握住祂的触腕,指腹清晰地接触着触手表面水润的触感。
“那你呢?”他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,“在这场大型社会实验里,小七,我的小章鱼,你……扮演着什么角色,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?”
祂的表情一僵。
吸盘都紧张地停止了收缩。
七根触手顶端的眼球相互看看,第一次达成了一致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