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很牵强,鹿丘白自己也知道。
最重要的是,他的父母。
他们真的是他的父母吗?
索尔号的沉没,他们一家真的只是无辜受到牵连的吗?
有没有可能,这场灾难,本来就是冲着他们而来?
思绪愈演愈烈,鼻腔里忽然满溢出硝烟和血污的味道,鼻孔下两道温热的液体,鹿丘白伸手一摸,赫然是两道鲜红的鼻血。
焦虑症并发流鼻血。
不严重,鹿丘白随手一抹——
啪嗒。
血就这么滴落在小章鱼的触手上。
触手猛地一愣,眼球迅速睁开了,担忧地望着鹿丘白,很快,祂就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,阴冷潮湿地贴上鹿丘白的脊背。
触手舔去地面的血迹,本体则自后揽住鹿丘白的腰腹,那里紧绷而虚弱,祂能感受到掌心细密的颤抖。
怀里的人在发抖。
“小鹿……”祂伸手进自己的口袋,掏出一颗水果糖——祂一直没有舍得吃掉,又重新放回了鹿丘白手中,“吃糖。”
鹿丘白一愣。
这种笨拙的关心,是祂努力学习人类,才终于学会的结果。
只是有一种身体不舒服但对方只会说“多喝热水”的即视感。
偏偏这句“多喝热水”对祂来说也已经是质的飞跃。
鹿丘白在祂怀里转了个身,张开双臂,搂住了祂。
他的鼻尖与唇瓣之间还留着两道血痕,唇线鲜红着像是染了色,张口时还能看到齿根若隐若现的血迹。
“喂我。”鹿丘白道。
祂瞬间僵住了,触手也不动,眼球叽里咕噜地转着,转得都快冒烟了,分明是很简单的两个字,祂却用了很久才彻底领悟。
祂慢吞吞地拧开包装纸,将葡萄味的糖果递到鹿丘白唇边。
鹿丘白张口含住,舌尖蹭过了祂的指腹。
触手的眼球都快瞪出来了,拼尽全力也无法表现出从容。
鹿丘白含着糖果,将自己埋进祂怀里。
温热的活人和冰冷的污染体紧密相拥,小七的触手接二连三地缠上来,舔舐着他的脊背:“小鹿……小鹿,对不起。”
鹿丘白闷闷:“嗯?”
“我……”祂羞愧地自省,“我刚刚,弄疼你了,对不起。”
说到这个,鹿丘白一下子从难受中强撑起精神来:“我不怪你,但你要告诉我,怎么会突然失控?是不是在【蕲】的幻境里看到什么了?”
小七低下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