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具完成的刹那,“呼噜呼噜”的水声立即停止,鹿丘白咽下一声低喘:“……绷带。”
粱啸飞快给他缠绕绷带,殷红的血将绷带都染红了几层。
“辛苦你了,鹿医生,”莫容柳看向他掌心血淋淋的伤口,“刚刚,我感到有什么东西爬上了我们的背,用手死死把我们的后脑勺往纸浆盆里压……那只手的大小,我觉得,很像小孩子的手。”
又是小孩子。
鹿丘白想起,自己在温泉里,最开始遇到的、想要把他的心剜出来的那个东西,也很像是小孩子。
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竹溪镇的儿童,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无辜,而更像是一切灾祸的缔造者。
“这把剪刀有些生锈,”陈子溪的关注点倒在另一个方面,面色很不好看,“真该死……伤口这么深,万一感染了破伤风怎么办?”
在污染磁场听到现实的病症还有些亲切,鹿丘白笑着宽慰:“没事的,待会消消毒就好了。”
陈子溪仍不放心:“流了不少血,你有没有头晕?哪里不舒服?”
鹿丘白摇头:“没有,没有。”
有了第一轮的经验,鹿丘白和莫容桃制作面具时,其余三人就守在水碗前,随时准备放血。
但这一次,也不知道是羊头石像放水,还是它喝鹿丘白的血喝了个水饱,直到面具制作完成,水碗中的血水都没有一丝减少。
最后一笔落下,鹿丘白将羊头面具摆在桌上晾干,转身洗笔
然而就在他将笔放进洗笔筒的这刹那,羊头面具“哗啦啦”一下摔在地上。
和面具一起摔下的还有一只雕刻笔。
等鹿丘白跑去检查的时候,雕刻笔不偏不倚地从羊头面具的吻部穿出。
看起来,就像是用刀贯穿了羊的口腔一般。
鹿丘白的眉头紧皱起,捡起面具,什么也没说。
面具完成的同时,反锁的门传来啪嗒一声,前台的女孩小心地探头进来,见众人都好端端的,尤其是看到鹿丘白没事后,明显地松了口气。
“请……请。”
向导已经在屋外等候,见到众人完成了羊头面具,一下子喜笑颜开,好像早上扳着个脸的不是他本人似的。
“羊园,祈祷,平安!”他反复说着这三个词,递给几人一人一根红绳。
紧接着,他拿起一副羊头面具,用红绳穿起,绑在腰间。
期待的目光,则落在几人身上。
众人心知肚明,学着他的样子,将羊头面具挂好。
向导笑得更加灿烂,不等几人提问,就将他们带走。
离开面具店的时候,鹿丘白福至心灵地扭头,果然看到那个女孩,正在前台的桌边,注视着自己。
“羊园是什么地方?”前方,几人正在低声交流。
陈子溪摊开手:“我也没去过,似乎是专门饲养羊的地方。”
“话说回来,竹溪镇这么崇拜羊,街上却没见到多少羊,是因为都在羊园里么?”
陈子溪“嗯”了一声:“应该是吧,至少我驻守竹溪镇这么些年,也没在外面见到过羊……所以鹿医生进镇前能看到散养的羊,真的很难得,看起来【蕲】真的很喜欢鹿医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