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些小年轻,趁村长离开,屋子里没人,悄悄从窗口翻了进去。他们看见,新生的婴儿在床上,并没有睡着,反而大张着嘴,满脸通红地痉挛着。”
“可即便如此,婴儿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这让他们感到非常奇怪,因为这种状态,看起来就是在大哭,这时,他们发现,婴儿的手中还抓着什么东西,红彤彤的,软乎乎的。小年轻们靠近过去,只见……”
“它手中攥着的,是一块小小的舌头。”
不知是不是因为气氛烘托,陈子溪的声音,变得越来越低沉,像什么长条虫类,在沙地上爬行,又好像一个濒死之人,在嘶哑地呼吸。
粱啸的额头青筋暴起:“陈子溪,我现在怀疑你是真的不想让我们睡觉了。”
陈子溪笑了笑:“本来今晚也不敢睡了,不如再清醒些嘛,吓到你们了?”
说这话时,分明是问“你们”,陈子溪的目光,却直直落在鹿丘白身上。
不加掩饰的关切看得粱啸都是一愣。
可惜鹿丘白完全没察觉到,神色认真:“也就是说,村长剪掉了婴儿的舌头,或许还刺破了婴儿的耳膜,以此打造天聋地哑的假象?可是人为缔造的守村人,真的能够被‘神’认可吗?”
“怎么都不说话了?子溪哥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?粱啸哥你在笑什么?”
梁啸这下真的啸得停不下来。
这个故事的答案,最终也没有得到证实。
按陈子溪的说法,这是一个openending,怎么认为都可以。
天蒙蒙亮时,三人轮流睡了一会,屋内的羊头面具很安静,没有怪事发生。
向导似乎是昨天被男大学生气得不轻,今天晚到了一个小时,也没给他们准备食物——不过这对几人来说反倒是好事。
向导一声不吭就带着他们往外走。
“去哪儿?”
“……面具。”向导说了一串话,最终几人只听懂了“面具”两个字。
陈子溪道:“他说带我们去做【白羊祭】要用的面具。所有参加【白羊祭】的人,都必须亲手制作面具,戴上后,才会被【蕲】认可成为保佑的对象。”
“保佑?恐怕是成为献祭的对象吧……”莫容桃小声吐槽。
一想到蕲神庙墙上那一垒面具,众人内心都很认可他的说法。
不像是保佑,倒像是献祭。
好在这样大不敬的话,向导也听不懂,他带着众人走到一处小屋前:“就是这里了。”
与其他竹屋比起来,前方这间竹屋的占地面积要大上不少,几副羊头面具挂在门口,栩栩如生的模样。
门边还有一个价目表,因为年久失修,上面的文字已经有些模糊,但仍然足够推测出,这里曾经是供游客DIY面具的体验店。
走进屋内,竟然还有专门的人招待,墙上还贴着面具的制作流程。
羊头模具是本身就有的,他们要做的事,无非是修整打磨和上色的工作。
接过模具的时候,负责招待的女孩,仰起脸,盯着鹿丘白看了许久。
她的手紧紧攥着面具,鹿丘白拽了半天没拽动,只能好脾气道:“怎么了吗?”
“……”女孩快速地用本地话说了什么,向导点了点头,女孩松开手,犹豫良久,用生硬的官话道:“小心。”
小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