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说脏话全球通用呢,一听就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词。
陈子溪尽职尽责地翻译:“痴痴傻傻,又聋又哑,大概是在重复说着这些话……其他的,都是骂人的。”
这些孩子背对着他们又跳又叫,他们的脸上似乎都戴着面具,尖尖的羊角在额头突起,像恶魔的犄角。
鹿丘白思忖片刻,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,朝着儿童的方向丢了过去。
他算准了角度,石头精准地砸在儿童的影子上,雷声大雨点小,没有杀伤力,却足够吓他们一大跳。
“啊!”
伴随着慌乱的尖叫,这些儿童很快作鸟兽散,窜入竹屋的影子下,消失在了夜幕里。
他们逃窜时的动作很不协调,似乎有些跛脚,鹿丘白想到竹溪镇的畸形儿传闻,心中了然。
等儿童跑动的声音听不见了,鹿丘白迈步向着被他们欺负的对象走去。
“鹿医生,你胆子太大了,”梁啸跟在他身后,心有余悸,“你有没有想过,万一要是把他们激怒了怎么办?”
刚刚看鹿丘白直接动手,他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。
鹿丘白道:“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么大胆,当时我们进镇的时候,就不会只敢躲在窗后面看着我们了。我猜,他们大概平时不敢出门。”
说话间,他们已经走到目的地。
昏暗的路灯下,跪坐着一个青年,他低着头,头发乱糟糟地堆在锁骨处,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,见他们靠近,他缓慢地抬起脸,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灰黑脸蛋。
鹿丘白问:“你还好吗?”
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鹿丘白,像愣住了一样,一动不动。
鹿丘白有些莫名,电光火石间,忽然想到,刚才那些儿童说他“又聋又哑”,眼前的青年可能不会说话,也听不见他说话。
“你能听到我说话吗?”
青年还是呆呆地看着他。
鹿丘白又尝试比划了几下手语,青年仍是呆呆地看着他,表情也没有变化。
“这个人应该是竹溪镇的守镇人。”
这时,一直沉默的陈子溪忽然开口。
鹿丘白不懂:“守镇人?”
“大概就是和守村人一样的人。”粱啸先一步反应过来,“守村人必须痴痴傻傻,如果天聋地哑最好。相传这种人能够给村里挡灾,让所有的厄运都集中在他身上。但不知道竹溪镇的守镇人是不是和守村人一样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粱啸尝试着和守镇人招手,“他好像只对鹿医生有反应。”
鹿丘白叹了口气,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
他用纸巾替守镇人擦去脸上的灰泥,一股浓烈的草药气味,扑入鹿丘白的鼻腔。
擦着擦着,守镇人竟然咧开嘴,高兴地笑了起来。
鹿丘白摸了摸他的脑袋。
“竹溪镇上,如果有什么心愿,也可以告诉守镇人,守镇人天聋地哑,不会告诉任何人。”陈子溪道,“人们相信,守镇人会用自己的苦难,换镇上的人愿望成真。你可以试试看把自己的煞换到他身上去。”
鹿丘白一愣,陈子溪的语气是这么自然,好像让守镇人替他们承担厄运是理所当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