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文彬悚然一惊,直到这时他才发现,鹿丘白的眼底是一片漆黑的冷静。
这意味着,他根本没有被操控!
这不可能!哪怕是最多疑的性格,在自己的屡屡强化下,也该有所动摇。
除非,从一开始,他就没有相信过自己哪怕一个字。
可他为什么要假装相信的样子,陪自己在这里演戏?
而现在,看着青年的笑容,分明连弧度都与先前没有任何区别,却让陈文彬不受控制地感到恐惧。
陈文彬慌了神,意识到自己错误估计了这个看似无害的青年人。
但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如何补救。
他看到青年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了什么锐器,恍然惊觉,从进门到现在,对方的手就没有离开过口袋。
他想逃,但青年的速度太快。
那锋利的东西在眼前放大到极致。
噗呲。
……
病房里的仪器尖锐地报起警来。
黎漾一脚踹开了门。
病房里,立着一道挺拔的背影,而仪器上的心跳监测已经拖出了一条水平线。
看见出事的不是鹿丘白后,黎漾不知为何松了口气,做了个手势,将其他人拦在门外。
鹿丘白转过身,脱下的白大褂搭在手臂处,露出内里的黑色紧身衣,将狭窄的腰线收拢进长裤。
“……”黎漾迅速移开目光,“怎么回事?”
鹿丘白抿了抿唇:“治疗失败了,一不小心治死了。”
黎漾上前一步,向病床看去:“没受伤就好,反正……”
后半句话戛然而止,黎漾缓缓推了推眼镜。
只见陈文彬仰面坐靠床头,左眼被一根木签贯穿,瞳孔已经涣散,面部表情停留在兼顾惊恐与不可置信的狰狞上。
木签扎得很深,精准地穿到颅内,这种死法伴随着极度漫长的痛苦,而陈文彬的嘴被封住,发不出一声呼救。
折磨致死。
黎漾两指捏住木签往外拔,不断有血和组织液溅出,恶心得他频频蹙眉。
木签上有字,为了看清晰,黎漾不得不用指腹抹去眼球组织。
两个字旋即映入眼帘。
——反抗。
铿锵有力的两个字,用刀刻在签上,浸满陈文彬的血,而变得鲜红,好像一把复仇的利刃。
但鹿丘白与陈文彬素未谋面,更不可能有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