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写,写,越写越用力、越写越激动,他的嘴里不断发出怪叫,像黑夜枝桠上的乌鸦。
他没有笔,石壁也不是纸,写得太用力了,指甲齐根断裂。
病人惊喜地看着墙上的第一抹颜色、第一道笔划,他的声音终于能被听到,渴求终于能够得到记录。
他的执着呈现在鹿丘白眼前,就是一个个用血写就的字符。
或许是想象与身体联觉,鹿丘白竟觉得指尖发疼,他的指甲从游离线后断裂,劈进甲床里,殷红的血糜烂白肉,成为石壁上一点朱砂。
但再眨眨眼,手掌依旧素白纤细,证明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。
鹿丘白深吸一口气,稳定动摇的心神。
他是有很多精神疾病没错,但他从未被发现有第二人格。
继续走向第三间房,这次血字有了变化。
——带我走。
——回来、
——不要留下我一个人!
——你这个骗子!
——为什么不带我走?
——带我走!!
看起来,似乎是谁与写字的人约定,要带他一起离开精神卫生中心,却最终抛下他独自离开了。
“……离开……”鹿丘白自己就离开了精神卫生中心,他恍惚了一下,按照恐怖片的走向,很有可能他自己分裂出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副人格,而离开时副人格被留在了精神卫生中心,“这么想倒是合理了许多。……我呸。”
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,忏悔室在逐渐影响他,引导着他对自己产生怀疑。
待的越久,影响可能就越深。
但他还不能离开,通过变化的血字,鹿丘白认为自己能够还原这里曾经发生的真相。
这已经是第三扇门了,鹿丘白深吸一口气,走进忏悔室里。
一模一样的陈设总会让他产生自己在原地踏步的错觉,好在石墙上的血字再次发生了变化。
时间线似乎又推移了些。
更加慌乱而惊恐。
——他们出来了!
——救救我!
——为什么丢下我?
——我不要、我不要
——救救我!!
“他们?”从前后文推断,“他们”一定对写下血字的人做了什么,让他不堪忍受而开始求救,“不要?不要什么?”
鹿丘白的视线凝在这一行字上,这段话明显只写了一半,而剩下的内容才是关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