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逞强。”黎漾道。
鹿丘白却已经在戚言州的搀扶下站起,腹部伤口难免被牵扯,疼得他有点想哭,语气却很坚决:“我们得尽快找到【怠惰】。”
他们现在身处地下,从房间大小来看和忏悔室差不多,环境却截然不同,是纯白的瓷砖。
门关着,几名收容者在门口看守,防止屋外有污染体突入,头顶能听到砰砰的声音,按照黎漾道话推断是变成污染体的病人,很显然他们不知道教堂还有地下,因为找不到他们而无能狂怒。
“门内没有活体。”看鹿丘白靠近,一名能力是热成像的收容者说。
没有活体?鹿丘白再次看向房间内部,这些纯白瓷砖唤起他零星的记忆,似乎在某个时刻,他曾经来过这里。
鹿丘白捂着脑袋“唔”了一声,大脑深处钝痛不已。
小章鱼立刻给他按揉起太阳穴,吸盘收缩的频率缓慢,俨然一个手法熟练的老师傅了。
鹿丘白摸摸祂的脸颊,对收容者道:“开门吧。”
门被谨慎地推开。
看清门外场景的刹那,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实验室……是【Eden】!”一排排落地玻璃,让众人得以看到玻璃窗内的景象,检测仪器已经停止工作,漏水后生长的苔藓爬满窗缝,锈迹、血污……
就像人类灭绝后的废弃都市。
在实验室的尽头,有一扇被锁住的机械门,门上用血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——
出口。
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的出口,因为监测器显示门口有极为恐怖的污染。
所有人都知道,那是【怠惰】。
那是一种让众人如鲠在喉的恐惧感,哪怕没有看到污染体的真面目,【怠惰】的恐怖也已深入人心。
要打开这扇门,他们就会直面【怠惰】。
亚瑟和黎漾相互看了一眼,又不约而同看向鹿丘白和他身后的戚言州。
如果真要和【怠惰】正面对上,他们有多少胜算,最终还是看戚言州愿意出多少力。
毕竟虽然身为S级,黎漾和亚瑟却都是辅助性的能力,能够削弱【怠惰】,却无法将之杀死。
“你得帮我们,”亚瑟说,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威胁,“否则【疗愈师】也会死在这里。”
戚言州挑了挑眉,祂不太喜欢被威胁的感觉,一根触手拍了拍地面:“我完全可以杀了你们,再去杀了【怠惰】。”
“……”亚瑟指了指祂脖颈上的项圈,“就凭你?”
戚言州咧开嘴露出细密鲨鱼牙,像地狱的恶鬼:“杀你绰绰有余。”
祂话音落下,整个空间的气压又低了一度。
污染体不会在意人情世故,祂强大而高傲,向来只对心爱的人低头,其他人在他眼中不过只是食物。
鹿丘白赶忙喊停,一只脚踩住祂蠢蠢欲动的触手,听到身后隐忍克制的低喘,一时间汗如雨下。
“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打开这扇门,否则说什么都是白搭。”他说,“祂一定会帮我们的,但你们不能什么危险都让祂承担。我一直是收容所的人,现在我们需要合作,亚瑟先生,你说呢?”
亚瑟的目光锁在鹿丘白身上,眼中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兴致盎然:“当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