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妨的,她自我宽慰。
只要想起阿娘释然的笑脸,她便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。
为了这份值得,她愿意承受世子所有的不满、迁怒、报复,还有恶劣。
待世子在她身上发泄完全部的坏情绪,说不准与阿娘在侯府碰面时,还能勉强挤出一个表面笑脸来。
大家都心里有数,婚事之后,哪有什么母慈子孝,阖家欢乐。
表面能过得去,已是最好。
青鸢大着胆子开口:“世子答应我,会保证我阿娘在侯府过得舒心,绝不会故意生事,刺激招惹。”
瞿涯淡笑:“跟我讨价还价?”
青鸢垂下眼眸,诚恳说:“是请求。”
瞿涯向前凑近,附在她耳边,灼热的气息拂在她一侧颊边,引得痒意无限蔓延。
随后,他好心建议的口吻,启齿:“讲条件的话,最好还是床上说,知不知道枕边风才是最好吹的?”
“……”
青鸢羞愤难当,红晕自脸膛一路泛至脖子,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瞿涯轻力拍拍她肩膀,神色一派自若:“该回去了,阆苑生了乱子,你不赶回去看戏,岂不可惜。”
……
青鸢是趁乱被送回阆苑的,加之有夏蝉接应,进门时她们并没有惊动到旁人。
两人顺利回了屋,刚刚放松下来,夏蝉便一脸急色问:“姑娘怎么不交代一声就外出与世子见面了?姑娘想来还不知道呢,今日你不在,阆苑里可是出了大乱子了!”
夏蝉还不知晓,今日这乱子的事发源头正与青鸢有关联。
青鸢没有精力作全盘解释,只问阆苑发生了何事,夏蝉知无不尽,很快讲述了勤王妃突然造访,后因捉贼而赶巧抓住了邹清清与杨公子私通苟合,王妃盛怒之下,勒令整顿,阆苑人人自危。
也正因乱子生得大,众人自顾不暇,才没人注意到青鸢已经整日不曾露面了。
夏蝉也是机灵,见事态不对,早早对外宣称青鸢染病卧榻,这才勉强拖到了现在。
青鸢又问及:“薛三娘呢?”
夏蝉回话:“连同邹清清一起,被王妃一道带走了。王妃离开时,脸色阴沉得好厉害,一看就是被气得不轻,邹清清敢如此无视阆苑规矩,犯此忌讳,无异于打勤王府的脸面,想来一定会被扫地出门。至于薛三娘,监督不善,免不得被牵累,加之她与邹清清还有亲属关系,存唆使之嫌,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。”
“对了,先前犯事的喜儿,姑娘还记得吗?听说她被带回来后,没少被邹清清罚鞭子。王妃整顿搜查时在柴房里发现了她,据说身上都没什么好皮了。私自处刑,更是阆苑大忌,王妃先前本就是勉强同意王爷兴办阆苑的,如今翻出了这诸多腌臜,说不准咱们脚下这处妙音仙坊真要关门了。”
青鸢将事情曲折听明白,心里没什么别的起伏,但有些痛快倒是真的。
她不是圣人,做不来以德报怨,看别人自食恶果,自作自受,她生不出来恻隐之心。
青鸢收回思绪,笑着问夏蝉:“咱们不也还在阆苑住着,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。”
夏蝉乐嘻嘻的模样:“有什么好担心的?贺阿娘马上能如愿嫁进侯府,姑娘总算一桩心事了却,到时阆苑不在了更好,咱们正好可以回苏陵找易师父团聚去,姑娘又能每日静心抚琴,不被俗事琐碎烦扰了。”
苏陵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