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顺安心中暗动。
果不其然,黎仕成话风一转,道,
“不知章骁骑身子骨可还好?当年我和他乃同旗袍泽,一同受夸兰达大人验缺,考核弓射之法,一晃,三十多年过去了……”
陈顺安沉声回道,
“岳父大人他还是老样子。但陈某这两年见得少……”
“哦哦,瞧我这脑子,忘了这茬。”
黎仕成拍了拍额头,如梦惊醒,歉意道,
“多嘴多嘴,我实在多嘴,还望顺安老弟莫要计较。”
之后两人又说了些体面话,黎仕成不时试探陈顺安跟章家的关系。
而陈顺安始终说话滴水不漏,似乎没听出黎仕成的言外之意。
到最后,黎仕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,面露为难之色,道,
“也不怕顺安老弟笑话,实在是我这府上山穷水尽,都快没余粮给下面的人发月例了!
所以想托顺安老弟问问,章府上可缺教授弓射、骑术的教头,黎某虽老,尚食斗米肉十斤,犹有武艺在身……”
陈顺安有些惊愕。
黎仕成这一番话,颇有种公司老板不得不出去打工赚钱,来养活自己员工的感觉。
看来,黎府的情况,比自己想的还要糟。
陈顺安沉默了下,苦涩道:“此事陈某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,岳父大人对我视如敝屣……就算仕成兄你真凭陈某关系,进了章府,说不得还会被人刁难。”
黎仕成闻言,有些失望的朝后一瘫,瘦骨嶙峋的后背跟木椅摩擦,发出刺耳嘲哳的声响。
赵管事从始至终都安静立于黎仕成身边,不置一语,只在这时才上前一步,给黎老爷斟上一盅茶水。
“是在下病急乱投医,唠叨顺安老弟了。”
黎仕成咂了口茶水,勉强笑笑。
两人又随意寒暄几句。
陈顺安终于提出自己送福水的来意。
在他想来,黎府都到了这步,都快没米下锅了。
黎仕成没理由拒绝自己。
谁知,黎仕成听罢,几乎没做多少思考,毅然拒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