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看谁装得深。
陈顺安无奈摇头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装作不知。
既然刘刀疤不愿暴露,他自然也不会说破。
只是,也不知刘刀疤的媳妇,热灶冷柴的。
田还肥,牛就废了,该如何是好啊……
……
清晨。
银锭街,一户大杂院中。
一身青衫,两袖清风,三餐露宿,四季单衣的马秀才,在乱糟糟的院子里来回踱步,看书诵经。
“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静,静而后能安,安而后能虑,虑而后能得……夫心者,神明之舍,万法之宗也。”
经声幽幽,隽永慢长。
跟院子里泼水倒盂,劈柴打娃儿等烟火气格格不入。
马秀才面容苍老,六十出头,但神情自得,哪怕身处闹市,也如处黄金屋中。
他所念的经注唤作《四书章句集注》,乃理学名著,是圣朝科举的总纲。
马秀才虽然早就将其通读百遍,熟记于心,但每次朗诵都有新的体悟。
而在他那间又破又旧的屋子里,桌子上、凳子上、床上,堆满了鞋垫、破靴子、老旧的衣料。
一个老妇人眼睛眯得跟针尖似的,在穿针引线,缝纳衣裳,贴补家用。
“当家的,我这里凑够了五两银子,你今天去找沈教谕疏通关系,就花钱候补个闲缺吧!”
老妇人将昨日积压的活儿做完,颤抖着手伸入缝于贴身衣物上的隔层里,取出一个荷包。
里面装着一锭五两的银饼,成色足新。
马秀才书念累了,正回屋里喝口浊茶。
此刻一听,摇头如拨浪鼓。
“不成不成,马某当清清白白做人,岂可行此铜臭污秽之事!”
老妇人攥紧了银锭,面无表情道:“不去?”
马秀才点头:“不去!”
“当真不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