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娘就在这家二荤铺帮工。
此刻看到陈顺安,她从灶头后面钻了出来,递给他一张用皂荚洗得干干净净的绣花帕子,擦拭汗水。
“还得是咱陈老哥日子过得舒坦啊,到哪都有人伺候!”
“可不是!婉娘,我也有出了一身汗,你还有贴身帕子不?借我擦擦?”
“哈哈哈……你这厮,嘴里不把关,小心陈老哥打断你的腿!”
“哦,对不住对不住,陈老哥,俺这人口直心快,你可别往心里去!”
另一张桌子里,有个眉浓眼大的壮汉,一脸赔笑的朝陈顺安拱手。
他眼珠子贼溜溜的,泛着不安分的光。
陈顺安笑笑。
也就是众人大快朵颐时,铺子门口走来几道身影。
本端着碗干饭的水三儿,立即放下碗筷,不少人甚至都站了起来,表情热切道,
“林教头来了?”
“林教头今儿迟了些,遇到哪家漂亮小娘子了?”
林教头只是随意跟众人寒暄几句,便带着他身边走得最近的几名大汉,径直进了帘布后的单间。
二荤铺的铺头一阵快走,满脸笑意,亲自给林教头几人点菜。
大堂里,
吃着猪下水的陈顺安,不消片刻便见到各种大鱼大肉、排骨药补,如流水般端入单间。
不少水三儿都目露艳羡之色。
林教头和他身边几位壮汉,都是二流武夫,也是苇横街井窝子的牌面。
不仅送水的差事少,只负责几家大户、苇横街上的商铺酒楼浊水供应。
每日还能来二荤铺食补,大鱼大肉,井上报销。
陈顺安听说,东家还额外开出了什么好处,这才让林教头为之效命。
是实打实的‘肥差’!
而像陈顺安这样的老人,或者有三流圆满实力的正式员工,便负责稍远些的主顾,要多绕几条街。
每月有半贯钱的餐补和房补,日日能来二荤铺打牙祭,也算不错了。
至于那些临时工或者实力浅薄的,送水区域就更远,更累!
比如阿华。
一日顶多来返两三趟,衣食住行全部自己负责。
很少来二荤铺吃,都去吃瞪眼儿食,夹一筷子算一次铜板,得瞪大了眼睛从沸水热锅里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