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孝孺剩下的话,方克勤没有听清楚。
因为方孝孺已经被狱卒推搡着,带往了死牢的更深处。
“爹没怪你!爹没怪你!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行!”
方克勤拼命的出声喊叫,情绪激动,脚镣哗啦啦作响。
如此好一会儿,他瘫坐了地上。
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。
神情呆滞,一言不发,傻了一样。
如此过了很久很久之后,他忽然发疯一样的对着自己的脸,使劲的猛抽。
恨自己为什么没能管住手,非要遵循旧例,在空白账册上用印。
恨自己为什么在日蚀发生后,面对儿子说要对自己进行营救之时,发生了动摇,心存侥幸,没有严词拒绝。
也恨皇帝行事为何如此酷烈。
就不能给自己儿子,留条活路吗?
虽然自己儿子有些事,做的确实不对,可也不是不能给自己儿子留条活路。
就算是不留活路,那也不能让自己的子孙后代,永远不能为官啊!
……
“把饭吃了吧,最后一顿了,吃完好上路。”
狱卒将一碗冒尖的米饭,一荤两素三个菜,以及一小壶浊酒,从缝隙里塞了过来。
说罢之后,拎着另外一个饭盒往死牢的更深处而去……
“快点,快点,赶紧念,这报纸终于又出新的了。
这回西门大官人,该和金莲成就好事了吧?”
送过饭回来的路上,一个狱卒催促着另外一个狱卒,满满的都是急不可耐。
愣了一会儿神后,拿起筷子准备吃断头饭的方克勤,听到这话后,双眼立刻就亮了。
“两位君子,能否行个方便,让在下这个将死之人,再看一下最新的日报?”
他忙出声向两位狱卒招呼。
“这些饭菜,还有这酒,在下都没动,请两位君子吃了。
还请二位君子不要嫌弃,行个方便,可怜一下在下这个将死之人。”
“谁吃你的断头饭?你它娘的会不会说话?”
狱卒出声喝骂,只觉晦气,带着满心的不耐烦。
拉着同行的狱卒就往外面去,迫不及待的想要听下文。
“两位君子,在下为官多年,粗通文墨,可以给君子读一下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