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都没有。」
「都没有?」
梁渠合上册页,反问凌旋:「为何一定要有些什么呢?」
凌旋想了想:「我从铜牌缇骑,到银牌,到金牌,再到紫金,办过的案子,看过的卷宗数不胜数,兴义侯知晓哪种案子最难破么?
是随性杀人,没有缘由,没有纠葛,兴致起来,将人一刀枭首,徒留一具尸首在官道之上。盖因如此,这类人对朝廷,对世人,危害最大!」
「随性杀人凌大人危言耸听了,随性杀人,徒留一具尸体。那些达官显贵杀人,
府宅的地基都是白骨垒砌啊。」
凌旋不以为意:「‘人不同能,而任之以一事,不可责遍成’。我能力有限,只会破案,达官显贵犯法,自有督察院弹劾,在下并非是来辩论此事。」
「也对。」梁渠伸手指向羊群,「看到羊群中那只鼠兔没?有机会,凌缇骑会施以援手么?」
凌旋眺望。
起伏绵延的羊群中,有一只仓惶躲藏的鼠兔,是草原上独有的小玩意,像鼠又像兔,
巴掌大一只,不知怎么跑到这里,跑到羊蹄之下。
羊不是只会吃草。
鸟雀、鼠兔,旦有机会,绝不吝啬吃掉这些惊恐的小家伙。
一头公羊追得最紧,低头将鼠兔顶翻出去,一口咬住后腿,仰头抛起,把鼠兔砸到岩石上,留下一个红点,公羊张开整齐的白白齿,努力撕扯鼠兔,把鼠兔的肠子咬出来咀嚼,周围小羊闻到血腥,全围拢上来争抢。
「‘君子之于禽兽也,见其生,不忍见其死’,虽是天地循环,既然见到,自会出手。可那也不至将羊杀死,赶走便是。」
「如果这羊早该死了呢?」
「此羊已以死替还,将功折罪,再行动手,于法不合。」
梁渠自顾自地阐述:「今日天亮,牧户的父亲说想吃羊肉,牧户眺望羊群一圈,见此情景,想到自己昨日被这公羊用角顶过,现在回想起,后腰仍隐隐作痛,心头一动,索性抓它出来,宰杀吃肉。」
凌旋琢磨许久,结合梁渠周遭关系,方才明悟一二,知晓单从目的上,自己已然劝阻不得。
「简中义排除暗桩乃是国策。」
「错!排除暗桩是国策,而非简中义排除暗桩!」
凌旋惊讶:「兴义侯有替换法子?」
梁渠斜睨一眼。
不语。
凌旋复言:「倘若兴义侯有办法,何不同简中义齐头并进,共为国家效力?如此一来,岂不更为稳妥?」
「君子小人,如冰炭之不相容,薰之不相入!」
滴水不漏。
凌旋十分焦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