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啪。」
老和尚合上茶盖,茶盏顿桌。
「好一个「笼统巅预」!此诚为禅病。真禅者,并非无知无觉。恰恰是:「终日吃饭,不曾咬着一粒米;终日穿衣,未曾挂着一缕丝」。「空’非无知,「有’非实执”·
仁波切,汝欲解空,空自解耶?解它作甚?!」
梁渠搓搓手:「大师,是要呵斥他么?」
「不,问问怀空,他身前是不是有个茶杯?拿起来,砸他的头。」
「啊?」梁渠传话到一半,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,「大师?」
「一般辩经,应当皆会准备茶水自用,你且问怀空,是不是有茶盏,拿起来,砸他的头。」
「哦哦。」
怀空低眉。
烟雾缭绕,滚水中茶叶舒展,茶汤清澈。
辩经是为口舌之争,于情于礼,白家确实准备有茶水,只是双方开辩不久,无人去喝,茶尚温。
怀空宽大僧袍下,伸出一只手,五指默默笼在茶杯之上,掌心感受到茶水蒸汽的温热,回忆阿威先前的「暗号」,平稳回答。
「好一个‘笼统蕨预」!此诚为禅病。真禅者,并非无知无觉,恰为——”
言语清晰。
听着听着,桑杰面色再不复平静,变得严肃起来。
对方的佛学问水平大大超乎他的预料,两个回合,四次问答交锋,竟让他数次觉得棘手,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佛子,而是一尊罗汉,一尊活佛!
「柏树子当下呈现,缘起宛然,即是实相!执着于‘空理」的分析,如同数他人珍宝;回归本分,明见自性,即是贫子归家,何劳向外驰求?」怀空豁然抬头,「仁波切,
汝欲解空,空自解耶?解它作甚?!」
话罢。
未等答复,怀空猛然抬手,抓起身前茶盏,猛掷出去!
所有人都未预料到会有如此情况,桑杰心神正投入思索,直至热水浇上头顶!
哗啦!
青瓷破裂。
茶盏坠于地面砸个粉碎,小碎片飞窜无踪,留一个白点。
天气寒冷,茶水淋漓泼下,初时温热,均匀散开僧袍,风一吹,猛地发凉,几片茶叶沾在桑杰黑发之上,淡黄的水浙浙沥沥。
桑杰目光愣惬,紧手中佛珠。
阿威火速传讯实况。
老和尚即答:「此杯未碎时空,摔之粉碎时空,汝道哪个是真空?」
怀空甩去手中茶水,挺身厉呵:「此杯未碎时空,摔之粉碎时空,汝道哪个是真空?!」
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