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阳叔子何在?”
“我让他们下山了。”李星云并未回头,声音透过窗,望着远处渐沉的落日,“此间之事,他们不必卷入。”
“殿下似乎与往日……大不相同。”袁天罡缓缓道,每一个字都带着审视的重量。
随后,竟直接出手试探。
阳叔子给他来信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,信中内容更是直接点明,殿下邀请他前来一叙。
阳叔子何人,袁天罡自然清楚。
他并不希望李星云卷入这些纷乱危险之中,真正的将李星云看作了自己的爱徒,更遑论让李星云恢复“殿下”的身份。
现在,偏偏以殿下来称呼。
难道这不奇怪吗?
更奇怪的还有李星云的这副姿态,所谓居移气,养移体,大哉居乎。
眼下李星云的气度,非在山野之间可以养成的,唯有身居高位,掌天下权柄、万民生死之人才有。
所以,袁天罡完全有理由怀疑,眼前人已经并非是“李星云”了。
袁天罡出手毫无征兆,袍袖翻卷间,一指已无声无息点向李星云后心要穴。指风凝练如实质,却又不带半分杀意,只求制住穴道,然后探查对方的底细。
然而指锋尚未及体,李星云仿佛背后生眼,身形微侧,右手看似随意地向后一拂,袖摆流转,恰似流云遮月,轻巧地搭在袁天罡腕上。
“嘭”的一声闷响。
气劲微吐即收。
袁天罡只觉一股醇正平和、却又磅礴莫测的内力自对方袖中涌来,其势堂皇正大,他手腕一沉,卸开劲力,后退半步,面具下的目光骤然锐利如鹰隼。
“天罡诀?不对……”
袁天罡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:“功力精纯至此,运转圆融无碍,已臻化境!”
“袁卿。”
李星云开口,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,“三百年来,你苦心孤诣,只为延续那一道李唐血脉。如今,孤就在这里。”
他微微抬起手,掌心向上,一股无形的威势随之弥漫开来:“这力量从何而来,重要吗?重要的是,孤已在此。你的棋局,你的谋划,如今孤来接掌了。”
袁天罡身躯几不可察地一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