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德元年,杨复恭掌掴我面,肆意打骂,太尉密诏京西北八镇上表斥责,尔辈何在?”
“大顺二年,四镇上长安,洗劫三辅,我累表征兵,尔辈何在?”
“景福二年,朱温寇潼关,我在雪中鏖战,左脸中箭,尔辈何在?”
“也是这一年,我孤守首阳山,关中士民群起出逃,尔辈何在?上洛大战,尔辈又在哪?”
“天宝以来,是谁屡救尔辈于危难,是谁千里运粮保边军,是谁一次一次容忍你们杀节度、砍判官,又是谁收复河陇,给你们这种畜生解除西陆大患!”
“一桩桩一件件,都忘了吗!”骨骼咔咔作响,圣人捏得此人口吐鲜血,活活捏死后抓起第二人:“总问我欠你什么,你又给了我什么?尔辈为一己之欲要杀我,想过后果吗?掂量过自己的斤两吗!我早他妈现在就想问你,想过吗!撒尿照过吗!使天下无我,关中不知几个朱玫,几个行瑜。乱军纵横,胡虏窥探。名城大邑荡为废墟,娇妻美妾暴尸沟渠!这样的生活就满意了吗?”
圣人一耳光抽在这武夫脸上,厉声问道。
武夫无言以对。
“对外我唯唯诺诺,对我重拳出击,还装作一副忠臣嘴脸,你们——”
“——到底是人还是畜生!”
口水喷了这武夫一脸。给他吓坏了,两只手儿甩着,惊慌失措,颤声道:“是臣有眼无珠,是臣猪油蒙了心……”
圣人将其一脚踢翻:“想活吗?”
武夫泪眼朦胧,哽咽道:“想,大圣莫要杀俺。像饶了一条狗那样饶了臣吧……”
“来找我当对手,你配吗?你以为我是庄帝?”
忽然手一松。
“欺男霸女……”
“目无朝廷……”
“通敌卖国………”
“景福以来,不收敛,不收手……”
“即刻起,收拾的就是杂种武夫。有一个杀一个。有一百杀一百。有十万个,百万个。那就杀十万,屠一百万!”
圣人单手往前一指:“——而这种杂种!”
大骂传播着,军士抬刀上箭。无数把钢刀砍下,无数只利箭射出,数千具尸体倒地。
“杀刀誓言!”
乾宁三年,七月,大败灵、夏叛军十余万于无定河,阵斩三万。武夫全数被屠杀后,剩下的党项俘虏被一个一个拉到长凳上死死按下,剁大拇指,剃光头,刺配恶人军。
“你们既是各部有一定身份的人——”圣人扫了一圈被拣选出来的党项头目,道:“天生万物,必有其用,我不愿多造杀孽。这是最后的机会。回去告诉你们的话事人,十四日之内,肉袒牵羊来无定河见我。来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。过时不到,夏绥就是第二个河南。”
王彦章、水无生等人在一旁静静听着,只觉头皮发麻。
头目们膝行上前,带着哭腔顿首道:“天子的寿命比太阳还长,智慧比海还深,臣等指天为誓,永不相叛!”
“少几把给我扯这种套话。”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。
众人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恐惧,身体哆嗦起来,还有人胯下骚味扑鼻,竟是被活活吓尿了。
“臣等回去便劝部民归顺大唐,如渠帅不从,就杀之………”
“就你们这群贱民,你觉得你们值几个钱?我要你等口头归顺叫声陛下何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