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扯?我拉扯你麻痹!
好在李瓒部成功顶住了灵贼的三板斧突击。
现在,他们又变得士气如虹,反追了出去,要让灵贼走不痛快。没一会,对岸的灵贼似乎也收到了消息。拔营行动既然中止,阻击自动告终。于是乎,在收拢死伤人员后,倒卷回营。
围绕李瓒的一场攻防,至此猝然落幕。圣人打散发冠,垂头拧了几捧头发里的汗水血珠混合物,望着滔滔江水葬亡魂。
苍天大地!藩镇如许之多,我李晔还要征战到几时?
每场恶仗都自己上,还有多少时间搞内政?
还有后续战略,该调整了。
河西走廊,派大将征讨,除掉归义军和肃州龙氏,打通和西域的联系。西海方向,抓紧走一趟,把李仁美部回鹘迁移过去,通过他们掠夺吐蕃人的财富。
然后回来干李克用。不谈灭了他,至少要像朱温那样把他打痛打怕,打得致书求和!吃到嘴里的四镇,要吐出来一部分。再收拾朱大郎,拿下汴梁占据中原,以瞰四方。
关中固然地理位置优越,龟壳一套高枕无忧,却是穷了点,人口损失惨重。
光靠关中和实控的河渭金凉一片,既不足以支持移民实边、变夷为夏,也不足以支持武装力量再扩张。十万甲兵,已是百姓能承担的极限。就这,百官俸禄还动辄拖欠,自己一家缩衣节食。也打不起远距离大兵团征讨。可中原,仅汴、宋、亳、颍四州,就能让朱贼养军十万。
地域发展失衡,竟如此之大。
还得走出舒适区,找朱大郎一决雌雄。
不然一直困守河南府被他发育,被他窥探,何时才是个头?
回到乌水营,已是拂晓。
一轮夏月,遥挂山影。清辉撒落,庭院如积水空明,水中藻荇交横,原来是围墙边被保留的两颗树的影子。
“何夜无月,何处无竹柏……”圣人卸下兵甲抗在肩上,嘟囔着跨入门槛,月色入帘之际,看见一个高大丰满的身姿,向月而拜。没扎的长发流泻及腰,一身月蓝衣裳,在月下反射出柔和幽光。正斜抬头,若有所思。
每次都发誓克制。
每次都被打得溃不成军。
正如《与朱思元书》:千丈见底,游鱼细石。急湍甚箭,猛浪若奔。实在是令鸢飞戾天者,望峰息心。经纶世务者,窥谷忘反。
好色至此,的确不是我的罪过。
“若非群玉山头见,会向瑶台月下逢。”圣人双手杵刀。
天后转过身,明亮的眸子远远观察着满身血迹的他:“赢了?”
“胜负不分。”圣人轻声道:“叛军很谨慎,没你朱郎君的人马好打。”
听到这三个字,张惠顿时心情难言。
强烈的愧疚负罪和背德感复起。
张惠露出呆滞的表情,仿佛受了什么刺激:“让我去死吧。”
“为何?”圣人眯了眯眼:“我刚才那句话不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