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吁!”炸雷撕破紫黑天幕,一骑冲破暴雨。及至行在,骑士勒住缰绳,顶着几乎能把人卷上天的狂风,按着斗笠朝行在跑去。
“我乃河中行营十将慕容章,奉招讨使之命面奏机密。”慕容章在廊檐下抖了抖肩膀,摸出身份信物,对守卫大喊道:“陛下可在驿间?”
卫士瞪了他一眼,道:“我是管这个的?好歹十将,不晓得制度。什么急火都送到朝廷处,再有枢密院送到皇帝处,然后哪来的回哪去,等批复。”
慕容章怔了怔,正待破口大骂,想起张存敬的叮嘱,换上生硬笑容:“那,那可劳烦指点个管事的?从河中跑回来,外头来往的官吏也认不得。得了张帅交代,必得面陈。找这个找那个也气躁……事急从权,给圣人报一报。”
卫士不耐烦一挥手:“报不了!淮西,汝州,河中,陕州,洛阳,河阳,滑州,徐州,京师……哪天不是几十路使者、几百封文牒进出,谁都来问耶耶,这门还守不守?到青州吹风喝雨吃醋饼已经一肚子鸟气,还要给毛锥子(晚唐五代对文官的蔑称)当嘴过活?枢密院,滚去找!去喊。有人应你。”
慕容章跺了跺脚,转身找了个地方悠悠翘腿坐下。到处都是人,找个球!
…
凄风苦雨,刚收拾好的房间内摆着两个火盆。
木炭烧得劈啪作响,驱逐了湿气。
一个肚腩浑圆胸膛长满黑毛的男人坐在床榻上,胯前跪着两个女人。浓妆艳抹,表情谄媚。乍一看,居然是朱瑾的妻女。
没错,朱圣正在与亲信一起享用战利品。
“兖帅夫人感觉如何?”
“将军无需多言,妾自能领会…”
其女则口水长流,一双眼睛和脸颊已哭得红肿不已。
这才几个回合?寇彦卿眉头一皱,逮住肩膀两耳光甩下去。
朱温捂着钱氏的散鬟,长长吸了一口气。筚路蓝缕大半辈子,所求好像也这么回事。
就是可惜荣肜了。
这位嫂嫂,朱圣见过一面。美姿容,有仪态,让人眼热,竟然上吊了!连尸体也被朱瑄狠心付之一炬,让人趁还没臭悄悄观赏一番的余地都无,痛哉!
还有李晔小儿,这么——
“噢!”思路骤断,朱温浑身两颤。
“你们玩。”喘了口粗气,朱温坐到了一边。
进入贤者状态后,他心底照例涌起愧疚,忏悔起自己。
三军雨中跋涉,风中扎营,朕却在温暖的驿站潇洒。瑄瑾于朕有救命之恩,朕却夺了他们的地盘,在此凌辱他们的家室。李贼未灭,沙陀犹强,本该全身心创业…
不过他随即又自我安慰。有人住皇宫,有人睡地沟,儿郎们总要吃苦的。时溥与二朱被灭是咎由自取,朕不止一次招降。至于玩女人…
李克用有两个妾。
李贼在玩嫂嫂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