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圣二圣,首次大朝竟然一圣都无,这让任何有识之士都无法容忍。故数十官僚一度聚到宫门外请愿。以为只要跪倒嚎哭一场,天后自然心软认怂。但这次,顾全大局的天后却无动于衷,连派五班专使奉迎都无果,只得灰溜溜取消大朝。
帝后龃龉的“流言”不胫而走。
他俩的感情本来就不深,只是朱温单方面的迷恋。
天后的心,早死了。对于朱温,更多的还是嫁鸡就随鸡。以朱圣对她的痴痴,整整十年天后就给他生了一个朱友贞,还不足见端倪么。
或许,朱温、张惠这十年风雨同林,就此荡然矣。朱温的冷暴力只是一方面——她已通过虞城君等人确认博王妃被朱温凌辱的蜚语属实。
而且还顺手查到——敬翔之妻刘氏亦被玷污。
刘氏本蓝田令之女,尚让率军路过,被勾了魂,娶为妻。巢亡后,尚让降于时溥。时溥也被迷住,杀尚让夺之。去年朱温破徐,得刘于兵间,将其送给敬翔。但朱温很快就悔得肠穿肚烂,因为玉生烟的美丽传说他也抵挡不住。
不过刘氏和王语不同——她是心甘情愿。
虽然是个天生骚货,但朱温连这种女人都骑,令天后情何以堪。
加上王语一事,就一如烧红的长剑捅进了冷冻的牛油。
天后怎么也没想到,她竟然嫁给了如此一个禽夫贼父。
道德呢。
勒腰带就那么难?
征服别人的妻女就那么过瘾么。
天后有太多太多想不明白。但转念一想,不明白就对了。夏虫不可语冰。人,怎么和畜生讲伦理。嘴上仁义礼智信,肚里装的全是男盗女娼,就这种货色,凭什么让她张开腿?
诸多丑陋苍白的记忆浮现,多虑无计可除。站在兴教楼上,已然无力自我麻醉的天后几次涌起一跃而下的欲望。可她一死,谁能复制那头披着人皮的恶狼。那时不知会有多少家臣被随意杀戮,又不知几多将校死于猜忌。
“天不亡人,而人自取。”天后心如死灰。
“天后!”宣徽使蒋玄晖抱着一摞奏书沿着楼梯小跑上来。
张廷范、萧蘧跟在后面,神色惶急。
天后微回头看了眼,瞥见萧蘧,眸中厌恶难掩。齐梁房出身,南朝皇室后裔,为朱三这等人效力…脸呢。
“拜见天后。”张廷范、萧蘧低眉垂手,行礼。
“何事?”
听到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嗓音,张廷暗自皱眉。伴君如伴虎,二圣何时也这般喜怒无常了,难道葵潮…正流…?臣该死,臣有罪,在心里自骂了几句,张廷范呈上奏本,说道:“启奏陛下。颍州来报,境内出现一伙自称上乘宗的妖僧妄传惑法。臣遣人与萧御史前往巡察,发现不但颍州,陈、光、蔡、申亦有。听其经文,俨然摩尼和尚。而这所谓上乘宗,蛊引愚民,密结乡社,倡义堪比太平道。使放纵不管,恐怕大贤良师复生呀。”
“摩尼和尚?”天后好整以暇的翻看着奏本,貌似随意的问。
“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