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依旧听得十分用心,时不时还会附和几句。
“妈,这下你能放心了吧?”
看着儿子慌乱之中,竭力想要让自己放心的模样。
骊萍伸出粗糙的手掌,轻轻摩挲着赵卫红黝黑的脸庞。
“妈不懂。”
“但妈知道,你一定吃了很多苦。”
“。”
“不苦,一点都不苦。”
很是突兀的在屋里来回张望,赵卫红躲避着母亲的视线。
他这一年多军旅生涯锻造而出,宛若钢铁一般的内心,顷刻间,便被母亲温柔的声音所击穿。
如果不是赵跃进的突然到来,赵卫红是真不知道,自己会不会在母亲面前,非常“不争气”的哭出声来。
“嫂子,卫红在这呢么?”
“诶,他叔,卫红在呢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咚咚咚”
伴随着极具标志性的脚步声,在心里憋了一肚子话,想对赵卫红说,却又找不到合适机会的赵跃进,缓缓走到了赵卫红的身前。
“嫂子,能让我单独和卫红聊两句么?”
“诶!好!”
“你们爷俩说着,我先到外面忙活着!”
骊萍风风火火的脚步声,逐渐远去,屋子里渐渐归于了宁静。
短暂的沉默后,赵跃进轻轻的对着赵卫红开口道。
“等你这次回去了,我就到长安找点事做。”
“没准还会去其他地方,谁知道呢,反正都是搞征兵宣传,国防教育。”
“也算是我这把残疾之躯,能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。”
如果是曾经那个,格外抗拒以“一等功臣”身份抛头露面的赵跃进,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。
但在经历了上次那件事后,赵跃进忽然意识到,其实自己这么多年所谓的原则与坚持,从某种角度上来说,更像是一场逃避,在他看来近乎于懦夫的逃避!
或许,那个身为军人,永不言败的赵跃进,已经死在了西南的战场。
回来的,仅仅是一个因为肢体上的残疾,而抗拒面对世人的懦弱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