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头急速俯拍,只见黄小山在漩涡中拼命扑腾,呼吸被冰水吞没,手在水面上胡乱挥舞。
“师傅!!”
魏三炮毫不犹豫地扑过去,双膝重重砸在冰上,手臂像钩子一样死死扣住绳索,另一只手伸入刺骨的河水里。
冰水瞬间将他整条手臂冻得发青,但他没有松开,咬着牙咆哮:魏三炮:“抓住我的手!!快抓住!!
黄小山在暗流中被拖拽,面色已经发白,嘴唇颤抖着:“我我不行了”
魏三炮眼睛布满血丝,猛地一声怒吼:“我没教过你吗?!传令兵这时候是不准死的!!”
他猛地一拽,将黄小山从水中硬生生拽出,自己也被扯得整个身体滑进水里半截。
两人滚在破碎的冰面上,气息混杂着蒸腾的白雾,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喘息声。
连续长镜头下,画面里顺着两人狼狈爬出水面,艰难地匍匐到河岸上,冰冷的手指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道血迹。
黄小山扑在地上呕吐,浑身发抖,脸色惨白。
魏三炮喘着粗气,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,像拍醒一个昏睡的人:
“娃娃,要是你死了,我拿啥给兄弟们交代?!”
黄小山用尽全力抬起头,眼里闪着泪光:“师傅。要是你不拉我,我我肯定完了。”
魏三炮嘴角扯出一个苍凉的笑:
“老子说过,咱俩活一个带信,活两个一起送。谁都不能丢下谁。”
寒风刮过,远处林子的黑影像一堵铁墙,正等待他们。
魏三炮缓缓把湿透的军帽戴回头上,握紧那封信,拉着黄小山的手腕。
“站起来路还长着呢。”
镜头慢慢拉远,只有两道湿漉漉的身影在风雪中扶着走向前方,留下两行拖痕。
天色微亮,黎明的第一缕光还没爬上山顶,天空像被墨汁染过,灰蒙蒙一片。
远处的岗楼伫立在悬崖边。
日伪军的探照灯来回扫射,寒光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。
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偶尔的犬吠声在静谧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黄小山和魏三炮躲在一片覆满霜雪的乱石后,已经浑身湿透、疲惫不堪。
冰河的寒冷还在体内发作,黄小山牙齿打颤,呼出的白雾在黑暗中消散。
魏三炮一只手紧握着信封,另一只手用匕首在地面画着,目光冷静而深邃。
“前面就是封锁线。过了它,就是大部队。”
黄小山有些紧张:“可是。探照灯。”
魏三炮看着小徒弟,眼神突然柔和下来,像父亲看着即将远行的孩子:
“娃娃,咱俩这一路走过来,命大算是捡的。可到了这儿,没得选。”
黄小山沉默了,指尖死死掐住步枪,青筋暴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