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毛利小五郎脑袋难得灵光了一次。
“目暮警部,你刚刚说,你捡到那支圆珠笔的时候笔尖是收在里面的,”毛利小五郎一锤手掌,“但是死者当时怎么会有精力去把圆珠笔的笔尖旋回去?”
“也就是说,这支笔……”他面色严肃,“被凶手掉包了!”
然而没过几秒,他就面色一垮,捏着下巴沉思:“但是凶手掉包这支笔有什么用呢……”
无视了一旁苦思冥想的毛利小五郎,莫莱说出自己的推断:“请目暮警官观察一下那张写有死亡讯息的纸条,上面是不是有着一道道用写不出字的笔划出来的划痕?”
目暮警官接过鉴识科科员手中的纸条,对着光仔细观察后惊叹一声,“真的有诶!”
此刻,他面上的惊叹和茫然与莫莱记忆中的故人重合了。
雷斯垂德,莫莱心中暗啐一声。
但他面上还是神色不变,继续引导道,“这就足以证明,死者当时用的是一支写不出来的笔,这些痕迹正是用写不出的圆珠笔在纸上留下的划痕。”
“那会不会是之前有人用写不出来的笔划了纸呢?”毛利兰却提出了疑问,“然后真中先生才写了讯息,也说不定啊?”
“很简单。你们看两种笔迹交叉的地方,是不是没有墨水的笔迹隔断了有墨水的笔迹?”莫莱解释道,“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,应该是相反的才对。”
目暮警官仔细观察后认可了这个说法,毛利兰也见此也没了异议。
“这么说来,这张纸条是凶手伪造的,目的就是为了干扰调查?”毛利小五郎恍然。
“没错。凶手在桌子对面,躲藏在盔甲中,是能通过头盔的缝隙看到桌上的纸笔的。他在杀了人之后为什么会选择把地上的笔掉包,而不去搜查死亡讯息?他看到了笔就应该会联想到纸才对。而在凶手杀害真中老板的两剑之间,他故意停顿了几秒。正是这几秒,让真中先生有机会拿起纸笔,写了什么。”
莫莱环视众人,“为什么他要故意停顿,留下给被害人写讯息的时间?他又为什么只换笔,不把纸笔销毁?实际上,根据我的推测,凶手完全不担心死亡讯息——或者说,死亡讯息就是他计划的一环。他把写不出字的笔换成可以写字的笔,就是为了让我们认为死亡讯息是真中老板留下的。”
人群中的落合馆长越听越心惊。
原本以为我的手法天衣无缝,没想到竟然因笔尖和划痕而暴露了吗?
但即便这样,也不一定查得到……
“那么,原本的那支笔去哪了?这是美术馆建馆50周年纪念所定制的笔,在场的各位美术馆的相关人员应该都有一支吧。这段时间各位都没有离开过场馆,且在警方的监视之下,也就是说那支笔多半还没有被处理掉。请警方先调查各位之中有谁随身带了这种笔的,试一下能不能写字,不能写字的笔很有可能就是真中老板用过的那支笔,将笔写不出来的暂且列为嫌疑人……”
“我认罪。”听到这里,落合馆长双眼一闭,长出一口气。
那支笔,就被他夹在西装内的口袋里。
……果然。在向真中挥下天罚之剑的同时,同样沾染了罪恶的我也注定了要被审判吗?
众人看着慈眉善目的馆长,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刚刚跑到大厅门口的柯南也张大了嘴。
不是,怎么就认罪了?
那我呢?
我也推理出来了啊?
落合馆长还在解释着他的犯罪动机和对这些美术品的热爱,柯南却没什么心思听了。
“……就像那副油画——《天罚》——骑士杀死了恶魔,但也浸染魔血;我杀死了被贪婪占据心灵的真中,也同时放出了心中的恶魔。”
落合馆长倾诉完毕,犹豫了一下,看向莫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