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钢铁的喘息与燃烧尸骸的气味里,突击支队如同最冷静又致命的风暴卷过地表。
幸存法军士兵的脸上只剩下呆滞的灰白,像被抽去了灵魂的破败木偶。
缴械的动作是麻木的,像在进行一种本能却又极度陌生的仪式。
中国坦克群如同沉默的山脉般缓缓收缩着包围圈,引擎发出沉重、低沉而持续的轰鸣震动地表。
最终,所有能够旋转的炮塔都直指圆心那辆履带断裂、炮塔舱盖被炸飞大半的指挥型M4坦克。
出击的法军里,只剩这辆坦克还没投降了。
一号坦克厚重的舱盖猛地被推开。
伍万里跨上炮塔,从腰际抽出了那支磨得光滑锃亮的美制M1911,看着齐达内说道:
“作为一名军人,你能打到现在已经强过无数法军了。
投降吧,我会申请给你陆战一师师长一样的待遇。”
战场上残余的喧嚣诡异地被压下去几秒,连钢铁的呼吸都似在这一刻凝滞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根冰冷悬垂的手指吸引过去,那是指向终结的手势。
“呵,我说总队长呐,费这劲儿干啥?
你之前和我们聊天不是说过,法军就是一堆白旗军嘛?
早举晚举白旗都一个样儿!反正都是习惯投降的部队。”
“白旗军?该死的!
要不是一战那该死的白羽毛……
要不是她们用轻蔑的羽毛扎穿法兰西军人的脊梁,法兰西的军队依旧会战无不胜!
你们只看见二战的法兰西军队投降,却没看见作为一战主力的法军在凡尔登血战最终战胜德军!
等着吧,女人都一样,背叛永远来得那么刻毒!
你们……你们中国人也一样!
走着瞧!那一天也会砸在你们头上!!
等着那被羞辱与背叛彻底剥光自尊的那一天吧!”
说完后,他攥着那支擦得发亮的法军制式手枪,用尽生命最后全部的力气,把枪管狠狠顶进了自己下颌骨的缝隙深处!
“法兰西万岁!”
齐达内中校的那声嘶吼凄厉如裂帛,撞碎了战场死寂的表层。
“砰——!!!”
沉闷的声音响起,血花混合着难以名状的脑部组织喷溅而出,带着一种极其短暂的热度,泼洒在灼热变形的坦克炮塔侧面。
齐达内的身体猛地向上弹动一下,像被无形的巨锤从下而上凶狠擂击,随即失去了支撑的重力,径直向后摔倒。
沉重的撞击声砸在那堆杂乱堆迭的弹药箱子和几个蜷缩着、早已气息全无的士兵尸体上。
血如同失控的泉眼,沿着弹药箱粗陋的木纹,悄无声息地晕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