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腿沉重得仿佛不是自己的,关节酸痛得难以弯曲。
一时间,队伍前后拉开的距离越来越大。
“总队长,我……我不行了!”
又一个志愿军战士撑不住,靠着路边一棵枯树滑坐下来,大口喘气,眼神涣散。
伍万里停下脚步,将背上昏迷多时、微微苏醒正在抽泣的小石头交给旁边的史前。
“喝口水!”
伍万里将自己水壶里最后一口温水灌进那名战士嘴里,又将自己舍不得吃的牛肉罐头塞进他手中。
“站起来!”
“坐下就真完了!”
“想想你的爹娘,想想咱们牺牲的战友!”
“朝定桥就在前面!”
伍万里的声音嘶哑干裂,却字字如刀,敲打在濒临崩溃的战士心上。
那名志愿军战士茫然的眼神逐渐聚焦,一股狠劲涌上来。
他用尽全身力气,用树干支撑着,摇晃着站了起来。
“总队长说得对……我走!”
那名志愿军的声音微弱,却带着决绝。
经过小小插曲后,部队继续行军。
不知道奔袭了多久,朝定桥那险峻的轮廓终于在弥漫的晨雾中显现。
桥下浑浊的汉江支流呜咽流淌,冷气扑面而来。
“停下!”
伍万里抬起几乎抬不动的手臂,下达了命令。
他的命令如同天籁,整个精疲力竭的队伍仿佛瞬间被抽掉了所有筋骨,哗啦啦瘫倒一片。
有人不顾地上的冰雪,直挺挺躺了下去。
有人靠着冰冷的岩石,连动根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,只是剧烈地喘息,胸腔剧烈起伏。
有人抱着水壶贪婪地灌着冰冷的河水,被呛得连连咳嗽。
甚至,还有人直接昏睡过去。
“不能睡!”
“都给我醒着!”
“太累了直接睡容易醒不来!”
刘汉青强撑着疲惫的身体,嘶哑地喊着。
“起来活动活动手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