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种地方,仁慈是最可笑的两个字。
他只是不屑。
就像人不会特意去踩死一只路过的蚂蚁。
不是因为人有多善良,只是因为那只蚂蚁,还不配让他抬一抬脚。
可现在不同了。
她跪在这里,不是在演戏。
她是真的怕了。
怕。
这个字,原来是这么冰冷,这么刺骨。
她怕姜东樾那快得不讲道理的剑。
他杀人时,甚至连衣角都不会皱一下。
她怕裴麟那双毒蛇一样的眼睛,怕他那身怎么也流不完的血。
她更怕身后这片已经安静下来的屠场。
因为安静,意味着杀戮已经结束。
她想活。
哪怕是像狗一样活。
只要能喘气,就好。
她抬起了头。
那张满是血污的脸,像一幅被毁掉的名画,可那双眼睛,却亮得像两颗寒星。
她用尽全身的力气,朝着赵九,朝着他脚下的那片石地,重重地磕了一个头。
“砰。”
声音很闷。
是额头和坚硬的青石板撞击的声音。
她没有说话。
求饶的话,是最没有用的东西。
她只是用这个动作,交出了她的所有。
她的命。她的尊严。她的一切。
她现在,就是一件东西。
一件等着被捡走,或者被丢弃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