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啊!救他!救他!”
为母则刚,这一刻母性的本能如潮水般淹没了她所有的恐惧与痛苦。
泪水还挂在脸颊,嘴角却已抿出坚毅的弧度,那是跨越千年刻在女性基因里的护佑亲子的天性。
这一刻的刘伊妃没有任何身份,只是最原始的母亲,用脊椎承受着创世的重量,用骨盆托起新生的宇宙。
“已复位!伊妃准备吹蜡烛!听我提示!”
“五!四!三!二!一!”朱兰虎口卡住腹股沟向上一提,小刘配合着猛烈吹气,推着孩子滑出产道,婴儿像月牙般弯过耻骨弓,带着胎脂摔进温热的棉巾。
“第二胎,男婴,十点二十七分!”
产房内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宁静,朱兰仍旧在专业地处理后续事宜,消毒水的气味中混入了新生命的气息。
路宽颤抖的指尖轻轻拂过妻子湿透的鬓发,像触碰易碎的琉璃般小心翼翼。
他俯身将额头抵在刘伊妃汗涔涔的眉心,温热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,与她的汗水交融成咸涩的溪流。
助产士适时将两个包裹好的婴儿放在母亲胸前,肌肤还带着胎脂的光泽。
刘伊妃虚弱的指尖刚触到婴儿皱巴巴的小脸,泪水便决堤般涌出,那是一种混合着剧痛释然与极致幸福的生理性战栗。
路宽站在产床旁,高大的身影微微佝偻着,像一棵历经风雨却依然守护着幼苗的苍松。
他的目光在妻子与孩子之间流连,眼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柔情,喉结滚动着,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胸口,无法诉说。
产房里的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映出眼角未干的泪痕。
路宽俯身,小心翼翼地用鼻尖轻蹭妻子的额头,像是确认她的存在,又像是无声的誓言。
“你把两个孩子都带到这个世界了,你是伟大的母亲,今天是5月10号——”
“茜茜,母亲节快乐。”
刘伊妃虚弱的指尖还抚在婴儿皱巴巴的小脸上,听到丈夫的话语突然怔住。
生了孩子,才更加体会到母亲的伟大,她看着产床另一侧的刘晓丽,22年的时光在这一刻倒流。
小刘稍微回复了些血色的嘴唇颤抖:“妈,母亲节快乐。”
面带慈祥的笑意、出神地看着外孙、外孙女的刘晓丽突然泪崩。
这是生命最原始的传承仪式:
当新母亲指尖还沾着分娩的血腥,第一声“妈妈”永远献给那个曾为她撕裂自己的人。
这是女性用疼痛编织的永恒纽带,在此刻完成了最神圣的交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