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规抬眸一望。
却见一面赤底金字的『傅』字将纛倒映在他眼底。
将纛正中,更有一头黑金二色的饕餮正对他张开血盆大口。
“当真是傅佥?!”孙规错愕。
就在此时,他才陡然惊,将纛之下,一道面覆野兽铜面,看不清是人是鬼的伟岸身影正弯弓搭箭,朝他眉心瞄来。
孙规瞳孔剧颤,瞬间出了一身冷汗,终于在本能的驱使下,径直投入溪涧当中。
吴人素来善水。
当年凌统逍遥津一役为孙权殿后,一身甲胄跳入淝水,侥幸得脱。
孙规也不例外。
跳入涧水之后,他先是掏出腰间匕首,从容地在水底割开了捆绑甲胄的结绳,而后潜至下游十余步外,才探头从涧水东畔登陆。
结果这一探,差点被守岸的吴军士卒以为是潜水的汉军以弩射杀,幸好凭一口吴语喝令大骂,向那群士卒道出自己的身份,才终于没有闹出被自己人射死的乌龙。
“果然是傅佥本人在这里!”孙规气喘吁吁。
徐忠皱眉不已:“傅佥本人…他带了多少人来,能看清吗?!”
孙规犹豫回忆片刻,道:“漫山遍野!恐怕万人不止!”
徐忠一愣,咬牙道:
“先烽火易色,再遣人把此间情况一一具告潘太常!”
“好!”
不多时,代表敌袭规模超过万人的烽火狼烟被点燃。
半个时辰过去,战斗未尝停止。
汉军不断东渡,列阵如山如墙。
吴军倒下一波又一波,冲上来一轮又一轮。
汉军虽然损失不小,吴军更已被杀得生畏,到最后干脆放弃了阻击汉军登陆,转而依靠着鹿角、壕沟等工事打起了阻击。
至于此时,雾气已经全部消散。
傅佥唤来李球:
“文琪,此间战事便交与你了。
“我与賨人首领约定,我要亲率本部去鹰愁涧接应他们。”
庲降都督之侄毅然颔首:
“都督放心吧,这里不会出什么茬子的!”
北方六七里外。
鹰愁涧。
此处吴军同样遭遇了汉军突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