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延一滞,虽然他对于孔明违众议以马谡守街亭之事一直不平,但如今都还于旧都了,马谡之败倒也变得无关紧要起来。
但…陛下究竟是何种心思?
一念至此,魏延上前:“恕臣愚钝,唯陛下之命是听。”
这位向来桀骜难驯的大汉骠骑此言落罢,殿中一众文武尽将目光望向阶前那位衮冕华服的年轻天子。
至于此时,天子之威权,已赫然是煌煌如日。
毕竟丞相、车骑、骠骑,大汉军权之所重者,已尽皆听命俯首。
自此往后,满朝文武,熟有再敢孩视天子,藐视天威者乎?
一殿皆静,丞相忽而转身。
望向费祎、杨仪诸臣,先是连连摇头,继而颤声出言:
“夫胜败兵家常事,古来未闻败军之将必诛。
“然马谡之罪有三:
“首则违亮节度,致败军机。
“次则弃离部众,不思收合。
“终则匿逃两月,不赴斧钺!
“若宥此獠,何以正军法?何以树国威?何以告慰那些因其罪过而死命的大汉忠魂?!”
言罢,才又转向天子,道:“愿陛下从臣先前之请,斩谡以徇!”
刘禅闻此终于颔首:
“便依丞相之请。
“然丞相微瑕不掩殊勋,今暂撤丞相乐悬、衮冕之赐。
“留斧钺,金车大辂,虎贲三百,暂去武功县公之爵,以为武功侯,领丞相如故,愿丞相毋复再辞。”
丞相犹豫片刻,终于上前谢恩:
“臣领旨谢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