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忍弃天下苍生乎?”
刘备已经不记得,自己多久没有唤李翊一声先生了。
这一声先生喊出,竟勾起他无数回忆。
殿外骤起狂风,吹得殿角铜铃乱响。
李翊望向窗外翻滚的乌云。
“臣……”
老首相撩袍跪地,声音穿透骤起的风雨声。
“愿为汉室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!”
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下。
百官齐齐拜伏,山呼万岁之声震彻殿宇。
在电光闪烁中,人们看见老相爷斑白的鬓角在风中颤动。
那双已经有老年斑的手却稳稳托起了陈登奉还的相印。
雨幕深处,洛阳城的轮廓若隐若现。
这个帝国正如巨舟行于惊涛,而掌舵的老舟子终究未能舍船而去。
宫墙柳色经雨愈翠,似也知晓明日朝堂之上,还将续写新的篇章。
……
暮鼓声中,李翊的青盖马车碾过洛阳湿漉漉的青石板。
相府大门早已敞开,管家提着油灯候在阶前。
“恭迎相爷回府!”
苍头的声音未落,影壁后已转出数人。
庞统披着鹤氅倚在太湖石旁,徐庶正俯身观察廊下新开的墨菊,刘晔与张郃对弈于亭中。
徐晃、张辽则扶着刀柄仰望雨檐,连年轻的姜维都捧着文书侍立廊下。
显然,众人一下朝就蹲在相府候着了。
他们大多是李翊的党羽,亦或者是门生。
李翊一旦退了,他们就失去一座靠山。
今日朝会,云里雾里的。
所以他们才跑来要确定清楚。
李翊解下淋湿的朝服大笑:
“诸君竟比雨燕来得还快!”
庞统抢上前执住李翊衣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