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传令!多派小船,于江面巡逻。”
“但凡见有北岸漂来之骨,尽数打捞!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下去:
“熬!给吾狠狠地熬!”
“就算熬不出油水,也要让弟兄们知道——”
“锅里煮的是牛骨、是羊骨!”
“让他们……让他们至少有个念想!”
此令一下,吴军水寨中竟真的支起数口大锅。
日夜不停地熬煮着那些从江中捞起的、光洁如新的汉军弃骨。
锅中清水翻滚,白骨沉浮,却无一丝油星,无半点肉香。
唯有那一点自欺欺人的名头——“牛骨汤”、“羊骨汤”。
每当开饭,士卒们捧着碗中那清澈见底、寡淡无味的“骨汤”,面面相觑。
心中那份屈辱与悲凉,难以言表。
不久,江北汉军哨探便将吴军打捞骨头熬汤的窘状报知陈登。
陈登闻报,抚掌大笑:
“妙哉!孙韶小儿,竟窘迫至此!”
“也罢,吾便再助他一臂之力!”
他当即下令:
“传令各营!日后所食牛羊之骨,务必啃噬干净,骨髓吸尽。”
“再投入江中,任其南漂!”
“本督要让孙韶和他的兵,好好尝尝我大汉的‘余泽’!”
汉军将士闻此趣令,皆哄然大笑。
乐此不疲,啃骨愈发仔细。
随后将那些干干净净的骨头尽情抛入长江。
时日一长,吴军士卒岂能不知这每日“恩赐”的骨头从何而来?
真相如同毒刺,扎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几名实在无法忍受的士卒聚在营帐角落,捧着清澈的“骨汤”。
一人终于爆发,将陶碗狠狠摔在地上,嘶声大吼:
“凭什么!!”
“凭什么汉狗就能大块吃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