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妨。”李翊摆摆手,“备茶。”
入得厅堂,分宾主落座。
侍女奉上茶汤,李翊这才细细打量来人。
只见其约莫四十岁年纪,面容清瘦,手指关节粗大,显是常年劳碌之人。
“在下张诚,洛阳城西木材行的东家,冒昧打扰相爷,实在惶恐。”
那人起身再拜。
李翊轻啜一口茶汤,温言道:
“张东家不必多礼。”
“不知今日前来,所为何事?”
张诚面露难色,犹豫片刻方道:
“实不相瞒,小人的木材行近日被官府征用,说是要为皇家修建离宫。”
“这本是光耀门楣之事,奈何官府所给银钱不足成本之半。”
“小人虽微有家财,可若长次下去,小人一家老小恐也要流落街头。”
李翊眉头微蹙:
“此事可曾向有司申诉?”
“申诉数次,皆如石沉大海。”
张诚苦笑,“听闻相爷清正廉明,爱民如子,故斗胆前来……”
至此处,张诚将手中锦盒奉上。
“此乃家传玉佩一枚,虽非‘贵重’之物,却是在下一片心意,还望相爷照拂一二。”
张诚刻意将“贵重”二字说得很轻。
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枚玉佩价值不菲,张诚知道李翊的名声,这才故意说它只是寻常玉佩。
李翊目光落在锦盒上,沉吟片刻,忽然伸手接过:
“此事本相已知晓,明日便命人查办。”
“张东主且安心回去,三日内必有答复。”
张诚大喜过望,连连叩首:
“相爷大恩大德,小人没齿难忘!”
送走张诚后,李翊独坐厅中,手指轻叩锦盒,若有所思。
忽闻环佩叮当,一阵幽香袭来,却是夫人麋贞自内室转出。
“夫君今日怎生破例收了礼物?”
麋贞蛾眉微蹙,语带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