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肃披着满身雪花进来时,李翊已命人温好了酒。
两人对坐案前,铜锅里的羊肉咕嘟作响,恍惚间竟似回到当年徐州共事的时光。
“子敬在下邳做得好大事业。”
李翊亲手斟酒,“今日怎有空来陈留找我?”
鲁肃突然放下酒樽,慨叹到:
“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李子玉,。
“……好罢,不知诸葛孔明之事,你打算如何处置?”
李翊筷子一顿,将夹起来的羊肉放回碗中。
“荆州之事自有国法。”
“国法?”
鲁肃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,
“这是《齐律》修订稿,当年你亲笔所书‘罚当其罪’四字。”
他手指点在某处,“失城者斩,可江陵并未丢失!”
“如今你这当丞相的,是要自废法度吗?”
除齐王刘备外,国中很少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李翊说话。
也就是鲁肃跟李翊是老友,两人是从最早的徐州便一起共事,一起创业的。
所以私底下交往,没那么多讲究。
窗外风雪骤急,吹得窗棂格格作响。
李翊忽然轻笑:
“子敬啊,你这是要钻我法律的空子么?”
“士元在并州推行新田制,三年无错。”
“元直治冀州,讼案清平……”
“刘子扬在辽东也是屡立战功,大破高句骊。”
他轻轻摩挲着酒樽,“子敬为何独为孔明奔走?”
“须知,士元与孔明都算是我的后生晚辈,足下又何必厚此薄彼呢?”
“这不是厚此薄彼!”
鲁肃一时性急,开口解释道:
“你所谓的新田制、讼案清平、民生安乐,这些孔明并非是没有做到。”
“况吕蒙白衣渡江一事,错也不全在孔明,都是那马谡为人自大,错失好局。”
“再者说,孔明在汝南也立有战功,功过相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