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后,恕臣僭越。”
“只是臣适才所言之事,未知王后明白否?”
袁瑛抬眸,泪痕犹新:
“妾非是不知大丈夫当心怀天下,然阿斗终究是骨肉。”
李翊又将案上的铜镜取来,置于其前。
“请王后观此。”
镜中映出袁瑛憔悴玉容,李翊以指轻点:
“此非寻常妇人,乃齐国国母也。”
又取金印示之,苦口婆心地说道:
“此印亦非寻常饰物,乃万民之托。”
“王后与玄德公,譬如日月并悬。”
“王上临朝理政,王后母仪六宫。”
“若因私情废公义,则朝野何依?万民何仰?”
袁瑛素手微颤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李翊冲一旁的袁莹使了个眼色,袁莹会意,捧着一本古书便走了出来。
来到姊姊跟前,柔声说道:
“阿姊,你看这里。”
袁莹以手指典籍。
“昔卫姬谏齐桓公罢游猎,樊姬阻楚庄王纳郑女,皆不以私情害国事。”
“今阿姊贵为王后,作为国母,当母仪天下。”
“倘若将来因溺爱,致世子荒废学业,他日史笔如刀……”
话未毕,袁瑛已掩面而泣。
“妾知罪矣!”
李翊与袁莹对视一眼。
袁莹竟俏皮地嘟了嘟嘴,露出了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容。
李翊瞪了她一眼,转而仍旧叹道:
“非敢言罪。”
“唯愿王后忆当年寿春城破时,玄德与君夫妻结发之情。”
“岂不闻苏子卿有言,‘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’。”
见袁瑛怔忡,复又道:
“夫妻纵有龃龉,然共抚储君以安社稷,方不负同甘共苦之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