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將者亦当知进退。”
说到这里,气氛骤然凝重了起来。
陈登倒吸一口凉气,暗嘆该来终究还是会来。
难怪李翊一大早便把自己叫道钟山上来。
眼下只他二人,四下更无六耳。
他们兄弟之间,私下里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。
“兄弟,此言何谓?”
陈登眉头凝起,正色问道。
李翊一本正经地说道:
“昔韩信不听蒯通之说,而有未央宫之祸。”
“大夫种不从范蠡於五湖,卒伏剑而死。”
“斯二子者,其功名岂不赫然哉?”
“徒以利害未明,而见机之不早也。”
“今公大勛已就,威震其主。”
“何不泛舟绝跡,登峨嵋之岭,而从赤松子游乎?”
陈登笑道:
“……君言差矣。”
“今功勋方著,正思进取。”
“岂能便效此退閒之事?
李翊望著他,问:
“元龙,你今年几何?”
“……虚度五十有八。”
此话方一出口,陈登自己也是一愣。
原来,不知不觉,他也快到了耳顺之年了。
时间过得可真快啊……
“……元龙,我说的是真的。”
“虽然当今天子是宅心仁厚的圣君,但又岂能纵容藩外之將常年拥兵自重?”
“你已在江南经营二十余年,按理说早就该交付江南兵权了。”
“但陛下念及你久镇边疆有功,便一直没有处理江南问题。”
“如今你已全竟江南之功,难道不该思退么?”
陈登闻言愕然,一时不知如何应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