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朝后,刘备单独召李翊至偏殿。
方才的从容已然不见,天子眉宇间笼罩着浓重忧色。
“子玉啊,”刘备叹道。
“方才朕虽怒刘琰扰乱军心之言,然细思之,其所言并非全无道理。”
“元龙为人,朕自然是信得过的。”
“只是这数十年来,朕经历太多,深知世事难料。”
“元龙身为江南世家之首,麾下投机附势之辈甚多。”
“他在前线手握二十万大军,又将立下不世之功。”
“万一被手下人裹挟,那后果不堪设想啊……”
正说间,侍从来报:
“左相、太傅鲁肃求见。”
刘备与李翊对视一眼,即宣鲁肃进殿。
鲁肃见李翊已在,行礼后道:
“方才朝堂之上,有些话臣不便明言,故特来面圣。”
刘备示意他说下去。
鲁肃神色凝重,沉声说道:
“刘威硕之言,虽或有中伤之嫌,然其所言不无道理。”
“陈元龙经营淮南二十余年,根深蒂固,江南望族无不敬服。”
“如今他手握重兵,又建灭吴之功,威望已达顶峰。”
“若生异心,实为大患,陛下不可不防。”
刘备眉宇间一川不平,在殿内来回踱了两步。
良久,方才长叹一声:
“朕适才正与李相商议此事。”
鲁肃转向李翊,便问道:
“既如此,不知相爷有何高见?”
李翊摇了摇头,沉声说道:
“眼下当以灭吴为重,余事皆可暂放。”
“相爷高略,某一向敬服。”
“然唯独此事,肃不敢苟同。”
鲁肃正色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