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只能重重一跺脚,仰天长叹,声透帐幕,满是痛惜与无奈:
“唉!良机坐失!良机坐失!”
“惜哉!惜哉!!”
“他日纵能渡江,焉知今日之吴,尚在否?”
“纵在,又需多费我多少将士鲜血!”
他的叹息在帐中回荡,却无人再应。
陈登默然不语,臧霸面有得色,其余诸将皆垂首不言。
渡江之议,遂就此搁置。
汉军的兵锋在长江北岸戛然而止,眼睁睁看着南岸吴人惊魂稍定,重新组织防务。
那唾手可得的破吴首功,因这庙堂的猜忌与军中的算计,悄然滑过。
唯有滔滔江水,依旧东流,漠然旁观着这人间得失。
……
帅帐之内,烛火摇曳。
将陈登的身影拉得细长,投在军地图上,微微晃动。
他卸去了甲胄,只着一身深衣,却依旧难掩眉宇间的疲惫与沉郁。
白日里帐中那场激烈的争执,如同无形的枷锁,仍紧紧箍着他的心神。
帐帘轻动,徐盛端着一方木案悄步而入。
案上是一盘切得极薄、莹白如玉的生鱼脍。
配着翠绿的香蓼与芥酱,香气清冽。
“将军。”
徐盛将案几轻置于书案上,低声道。
“今日江边渔人献上鲜鱼,末将见其肥美,知将军素爱此味。”
“特令庖厨制成鱼脍,将军且用一些,稍解疲乏。”
陈登目光掠过那盘精致的鱼脍,却是摇了摇头,毫无食欲。
他抬手揉了揉眉心,叹道:
“文向有心了。”
“只是……心中有事,食不甘味。”
徐盛默立一旁,稍顷,小心问道:
“将军……可是仍在思虑白日臧、高两位将军之争?”
陈登又是一声长叹,这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纠葛与无奈。
“文向啊,你可知,今日帐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