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帮姓朱的鸟皇帝坐天下,害死了多少好汉?饿死了多少百姓?”
“他朱家的阴德早就败光了!”
“老子就是要挖!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,他老朱家的龙脉,被咱老子挖断了!”
极度的愤怒和某种病态的执念,彻底吞噬了张献忠最后一丝理智。
他猛地翻身下马,几步冲到旁边一个亲兵跟前,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锄头,竟亲自朝着那巨大的封土堆,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刨了下去!
“你们不挖是吧?”
“好!好得很!老子自己动手!”
张献忠一边疯狂地挥舞着锄头,一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,
“朱五四!陈氏!你儿子当皇帝享尽了荣华富贵!”
“你们躺在这风水宝地也吸够了民脂民膏!舒坦了几百年!够本了!”
“咱老子今天就让你们出来晒晒太阳!透透气!”
“哈哈哈!”
泥土在锋利的锄头下翻飞,张献忠状若疯魔,每一锄都用尽全力,手臂上青筋暴起,豆大的汗水糊了满脸,他却浑然不觉。
这癫狂的模样让周围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。
该说不说,张献忠是有点精神疾病在身上的。
凤阳皇陵的封土东西长约二十丈,南北宽约十五丈。
就这么一座巨大的封土堆,他一个人扛着锄头就想挖开,简直是异想天开。
看着自家父帅挥舞着锄头的癫狂模样,身后的刘文秀喃喃道:
“父帅。父帅这是怎么了?”
“自从陕北扯旗以来,父帅的行事为何越来越癫。疯狂?”
他不敢说出“癫狂”二字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一旁的孙可望捂着剧痛的肩膀,脸色惨白,冷汗涔涔。
他猛地回头,对着身后的亲兵压低声音吩咐道:
“快去通知城内的几位首领!”
“让他们来劝劝父帅!”
张献忠的锄头挥得飞快,泥土飞溅。
然而,面对这庞大如山丘的封土堆,他个人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可笑。
小半个时辰过去,他累得气喘如牛,汗如雨下,可面前的封土堆却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。
徒劳的进展,反而像一桶油浇在他心头的怒火上。
造反前食不果腹的屈辱,被官军像撵狗一样追杀的痛苦记忆,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神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