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群西北来的边军简直锐不可当,就连他引以为重的白杆兵都挡不住片刻。
他见秦良玉败局已定,竟悄悄拨转马头,对着自己的亲兵低声吩咐道:
“走!趁乱突围!”
侯良柱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,悄悄退下了山头。
他根本不顾正在浴血奋战、试图稳住阵脚的秦良玉母子,也顾不上还在被屠戮的士兵,一心只想逃命!
秦良玉此时还在前线,一门心思地抵抗贼兵,直到有人出声提醒,她才发现侯良柱已经溜之大吉。
秦良玉看着侯良柱逃跑的背影,气得浑身发抖,手中的长枪重重顿在地上,砸得泥土飞溅。
她握枪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涌上心头。
江瀚一直在高处俯瞰全局,见着侯良柱想跑,他立刻下令道:
“洪明!姓侯的往西跑了!”
“给我追!死活不论!”
一旁待命的千总洪明狞笑一声,立刻点起一支精骑,朝着侯良柱逃跑的方向就追了过去。
随着曹二主力不断碾压推进,丘陵上的抵抗越来越微弱。
白杆兵死伤殆尽,尸横遍野,战场上那抹靛蓝色的身影越来越少。
丘陵上,渐渐只剩下秦良玉的亲卫绣铠营。
绣铠营的两百女兵穿着靛蓝色的布面甲,面上绣着缠枝莲纹,手中握着白杆钩镰枪,紧紧将秦良玉和马祥麟护在中央。
她们的脸上沾满血污,却个个眼神坚毅。
即便被数倍于己的敌军包围,依旧列着整齐的小阵,不见丝毫慌乱。
江瀚的大军缓缓压上,在距离绣铠营数十步外停了下来,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。
喊杀声暂时停歇,战场上只剩下伤兵的哀嚎和战马不安的响鼻。
江瀚在亲卫的簇拥下,策马缓缓走到阵前。
他看着严阵以待的秦良玉和马祥麟,朗声开口道:
“秦将军,事已至此,何必再做无谓的抵抗?”
“你石柱土司忠勇善战,我素来敬佩。”
“今日若肯归降,我保你和这些女兵性命无忧,石柱之地亦能保全。”
秦良玉此时早已疲惫不堪,只能用力拄着长枪维持一二。
她抬头看向江瀚,声音沙哑却依旧有力:
“降?”
“我秦家世受皇恩,当今天子更是委以重任,岂能屈身降贼?”
“今日兵败,是我技不如人,要杀要剐,还请自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