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几声长哨传来后,余承业才不慌不忙地领着几人走进了河谷。
虽然已经是深夜,但营地里还是很热闹,不少穿着补丁棉袄的百姓正围着篝火搓草绳。
见余承业带了生人来,都好奇地望过来。
借着火光一看,哟,这不是上岭村的人吗?
怎么跑这儿来了?
三个大汉缩着脖子,看着民兵们给余承业等人递去热汤,喉咙都有些发紧。
山里的日子,比他们村里可好太多了。
余承业把三人领到中军大帐前,搜过身后,他掀起门帘径直走了进去,
大帐里很简陋,只有一个火塘,旁边摆了几张凳子,还有一些刀枪。
火塘边,李自成正擦拭着腰刀。
见着正主,三人腿一软“扑通”一声就跪了下去,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起来:
“将军,求您救救我们吧!”
“官军简直不是人!”
李自成把刀往火堆边一靠,火星溅起老高:
“哭什么!都起来回话!”
“你们叫什么?”
几人忙不迭地擦干眼泪,报上姓名:
“小的郑宇,小的吴三,小的周辉。”
李自成点点头,继续询问道:
“说说吧,你们那儿现在是什么情况?”
“我今天听探子来报,官军怎么突然把上岭村给劫了?”
“前几天不还好好的?难不成是吃了败仗,拿你们泄愤?”
三人愤然点点头,接着便把官军抢牲口、填水井、打死村民的事一股脑地倒了出来。
哭诉声引来了不少百姓停驻帐外,听着听着就红了眼,咒骂声此起彼伏。
“这群狗东西,简直比山匪还狠!”
“当初义军在俺村,就连地里的苞米都没多拿一个。”
听着帐外传来的咒骂声,郑宇三人哭得更凶了。
李自成对此倒是见怪不怪,这种事情他见多了,早就习以为常。
天下乌鸦一般黑,不管是西南的还是西北的官军,哪有什么好东西。
帐外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,可李自成却没有派人驱散他们。
敌人的刀子比任何口号都管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