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天之乎者也,一辈子都成不了什么大事。
贺铭生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的原因,李自成当然也很清楚。
无非就是看江瀚的队伍军纪严明,从不轻易大开杀戒,所以他才敢公然带着村子里的百姓抗命。
要是换了自己以前在陕西时的脾气,这厮早就被乱刀砍死了。
怎么可能还会耐着性子,亲自跑来劝说?
但现在,他既然已经加入了江瀚军中,一应流寇的习性就必须改掉,凡事都得按规矩来。
“贺里正,军情紧急,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。”
李自成沉声道,
“如今官兵正朝石泉县赶来,我已下令全县军民坚壁清野,退入山中。”
“为何你上岭村,迟迟不动?
贺铭生摇了摇头,一脸轻松:
“将军此言差矣。”
“我等皆是大明子民,世代都生活在上岭村。”
“官军来就来了,为何非要我等拖家带口,退入那深山老林之中?”
“马上可就要入冬了,我这一把老骨头,可经不起折腾。”
李自成强压着怒火,耐心解释道:
“贺里正久居山中,有所不知。”
“官军可不像我军这般好说话。”
“到时候,管你是不是良善之家,只要家里有粮,谁也逃不过被抢的下场。”
贺铭生眯着眼,反问道:
“是吗?”
“可我怎么觉得,朝廷的官军,压根就不是冲着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来的呢?”
“王师入境,乃是剿匪安民,我等皆是良善百姓,安分守己,为何要跑?”
这番话,句句不离朝廷,字字不离王师,看似恭敬,实则每一句话,都在暗讽李自成等人才是真正的匪类。
听了这话,李自成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
他盯着眼前油滑的老东西,耐着性子,最后解释了一句:
“贺里正,你搞错了,如今这个世道,官就是匪!”
“官军来了,绝不会因为你们自称良民就高抬贵手。”
“他们只会抢走你们的粮食,烧掉你们的房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