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今,就是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武夫,仅靠着一身蛮力考上了武状元,入了皇帝的眼,就能摇身一变,与他们平起平坐,甚至官至副总兵。
这让他们怎么服气?
就算是文状元,也不可能上来就当个部堂级别的重臣吧?
带兵打仗,难道光看个人的武艺吗?
堂堂一个蓟州副总兵,在上任之前,竟然连一场正经的仗都没打过,说出去恐怕惹人耻笑。
这件事说到底,其实还是朱由检的老毛病犯了,急着在军中培植嫡系,根本没考虑过其他问题。
但下面的官将们,可不敢把这个锅扣到皇帝的头上。
于是,他们只能抱团排挤王来聘,称其名不副实,不过是个“关系户”罢了。
“名不副实”这四个字,就像一根刺,深深地扎在了王来聘这位新科武状元的心里。
自从当上副总兵后,他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气。
王来聘不仅要报答皇帝的知遇之恩,更要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,来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实力,甩掉“幸臣”的帽子。
所以,王来聘打起仗来,才会如此急切,渴望建功立业。
但在战场之上,最忌讳的便是“急躁”二字。
古往今来,有多少能征善战之辈,最终都倒在了这上面。
当王来聘带着麾下亲兵,准备继续通过隘口,追击前头的贼首时。
一声沉闷而悠长的号角声,陡然从山巅之上响起!
“呜——”
只见隘口两侧的密林之中,数千名早已埋伏多时的老营精锐,猛地冲了出来!
最先出来的,是弓手和铳手。
他们钻出林子,甚至都不用瞄准,就朝着那狭窄的隘口之处,疯狂地倾泻着火力!
高迎祥这次,可谓是赌上了老本。
他把军中为数不多的火药,箭矢,全都凑了出来,势必要一战宰了王来聘这个副总兵。
密集的铅弹,如同暴雨一般,倾泻而下,紧接着,便是遮天蔽日的箭雨。
但王来聘身上可是裹了两层甲胄,明甲与暗甲,交叉防御。
他虽然身上中了好几箭,但都没射穿甲胄,还不至于毙命。
但他身边的亲兵们,可就没这么幸运了。
不少人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,便被成片成片地射翻下马。
在这个狭窄的隘口处,他们根本无处躲藏,只能被当成活靶子。
“撤!快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