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有他通敌的书信,还是抓到了他派出去的信使?”
“什么都没有,你就把一个主动来投的头领给砍了,其他人怎么看?”
江瀚叹了口气,继续分析道,
“咱们从最开始的三万多人,能够坚持打到现在,只剩下一半人都还不散,靠的是什么?”
“不就是大家伙儿信得过我,愿意抱团取暖,共抗官军吗?”
“要是没有证据,就动手宰了许可变,恐怕不等曹文诏打过来,咱们自己内部就先炸了锅。”
“人心散了,队伍还怎么带?”
李老歪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但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。
他知道江瀚说的是实话,只是心里憋着一股火,只能闷声退了回去。
大帐内,一时间无人说话,所有人眉头紧锁,显然都觉得这事儿棘手。
众人沉默半晌,最后还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江瀚,等着他拿主意。
江瀚缓缓走到舆图前,目光如炬,紧盯着舆图上那条蜿蜒曲折的黄河水道。
他的手指在舆图上缓缓移动,最终停在了黄河南岸的白浪渡上。
“眼下官军围困日紧,要是不想办法破局,恐怕会有更多人想要投敌。”
江瀚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:
“渡河吧,如今只有渡河才有一线生机。”
“他许可变不是想拿咱们的情报,去曹文诏那里邀功吗?”
“那我就给他这个机会!”
“传令下去,就说我军粮草不济,军心浮动,准备三日之后,集结主力,夜袭白浪渡,强渡黄河南下!”
帐内诸将听得云里雾里,这不等于把脖子伸出去给人家砍吗?
唯有赵胜心思敏捷,他眼珠一转,试探着问道:
“大帅的意思是声东击西?”
江瀚赞许地点了点头:
“正是。”
“我打算派主力佯攻白浪渡,将官军的注意力,全都吸引到白浪渡去。”
说着,他手指在舆图上一划,点在了另一个渡口,
“实则声东击西,派一队精兵,走上游的陌底渡,偷渡黄河。”
众将听罢,顿时两眼放光,李老歪和邵勇更是上前请命:
“大帅,末将愿为先锋,率部偷渡黄河。”
但江瀚却摇了摇头,看着二人道:
“不,此战我要你们亲率大军主力,佯攻白浪渡。”